荒山,野岭。
飞舟回转北芦,只剩下四个年轻的少年少女和一条大狼狗站在树梢,好奇而迷茫的观察这片陌生的天地。
目力所及,无田垄,无房舍,除了深山老林,还是深山老林。
这里,是北冥……
“三位师弟师妹”,万剑恒终于开口说了他踏出天行派后的第一句话,“你们有何打算。”
说话的时候,他依然是那副面带笑意的风轻云淡模样,似乎这片陌生的天地也不能带给他任何的忧虑。
影武抱着双臂,没说话,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苏北望向柳千钧,发现柳千钧也在望向自己,二人目光一对视,立刻就明白对方和自己一样,没什么打算。
柳千钧朝苏北翻了个白眼,模样有些俏皮可爱,然后转头望向万剑恒,横眉竖眼、恶神恶气:“我们没什么打算,剑疯子,你又有什么打算?”
万剑恒似乎早就习惯了柳千钧的态度,好脾气的笑着回应道:“无他,完成师门人物!”
柳千钧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硬邦邦的吐出两个字儿:“废话!”
的确是废话,说了等于没说。
瞅着这三位大爷,苏北心里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打探消息,各凭本事,咱们还是先讨论讨论,是一起走,还是分开走?”
说着,他看向柳千钧,凑巧发现柳千钧又在看向自己,然后两人一起看向万剑恒……他们很默契的忽略掉影武这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的闷葫芦。
万剑恒略微一沉思,随即笑道:“愚兄在北冥州还有些私事要办,就不与你们一道了,你们倒是可以一道走,人多也好有个照应。”
话音刚落,闷葫芦影武竟然开口了:“我跟你走!”
苏北和柳千钧面面相觑,表情都有些惊讶,末了又一起望向万剑恒。
万剑恒轻轻点头,说“好。”
四去其二,那就只剩下苏北和柳千钧了两人了。
柳千钧第四次望向苏北,苏北感受到她的目光,暗道我也有些私事要做,就抬头看天,假装没看到柳千钧的目光。
这态度就很明显了。
柳千钧气恼暗暗咬了咬银齿,赌气似的喝道:“老娘看到你们三个夯货就脸疼,老娘自己走!”
也不知道怎么的,瞅着柳千钧那气极的样子,苏北忽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张了张嘴,可又想到自己是真有些私事要去办,和她一起不方便,又讪讪的把嘴闭上了。
柳千钧眼角余光注意到了苏北的表情变化,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摁着他爆锤一顿。
万剑恒的目光在苏北和柳千钧之间移动了几个回合之后,突然“哈”的笑出声来,“由着你们罢!”
“不过你们要记住方才三位老祖所说的话,一旦摸清了那股妖军的底细,立刻捏碎传讯玉简,通知师门前来迎接,其他人,一旦看到传讯玉佩碎裂,也要立即撤离,不要过多盘桓。”
三人都点头应下。
“还有……”万剑恒的目光忽然落到了苏北身上,意味深长的轻声道:“那股妖军的旌旗,是一轮黑日!”
苏北愣了愣,心里叫到“就是这个眼神,就是这个眼神,他一定知道什么!”
……
苏北目送万剑恒、影武与柳千钧分两个方向渐渐远去的背影,皱着眉头低声自言自语道:“这家伙溜得倒是快……”
大黄无聊的甩着大尾巴拍打树叶,漫不经心的问道:“苏北,咱们去哪儿?”
苏北双眼一亮:“青丘!”
大黄抬头鄙视的看着他,“你知道青丘怎么走么?”
苏北想了想,他进青丘是吓昏了被姐姐拎进去的,出来是坐在苏长风的飞舟上飞出来,哪里记得路。
他踢了大黄一脚,“你应该记得路啊?”
大黄不吃亏的刨了他一爪子,“本老爷当初是闻着你的尿味儿追过去的,哪里记得路?”
“啊?”苏北尴尬的挠头,“我当初吓尿了么?”
大黄没搭腔,但它狗脸上的浓郁鄙视表情已经把答案告诉他了。
青丘去不成了,那就只有……
“那就回雁铩关瞧瞧!”
大黄又拿鄙视的眼神瞅他,“怎么,当乞丐还没当够?”
苏北气恼摁住它的脑袋一阵狂搓,“我说你现在话怎么这么多?不讽刺我两句你就全身长虱子是吧?”
大黄奋力挣扎,“本来就是,雁铩关里咱们一没亲戚二没朋友,去了连口热饭都得花钱买,跑这么远去干嘛?”
苏北放过它,起身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衫道:“义父当年死得蹊跷,我想回去查一查。”
大黄:“什么七窍八桥?”
苏北又踢了它一脚,恨铁不成钢的把它的长鼻梁瞧得“咚咚”响,“你说你、你说你,除了吃喝,还知道什么?”
大黄不屑的掉过脸避开苏北的魔掌,理直气壮的说道:“本老爷还知道吃饱了就要睡觉!”
苏北无力的扶额,有气无力的说道:“义父堂堂一位真人,却死在一群凡人手里,你就不觉得奇怪?”
大黄歪着头想了想,严肃的点头道:“是很奇怪……那个疯婆娘怎么没查?”
苏北知道它说的是苏清萱,提起脚就踹,“义父临死前,曾给姐姐传讯,严令她不能报仇……甚至连尸都不准她去收。”
大黄大感诧异,“那个疯婆子不像是这么听话的狐狸啊?”
说到这个,苏北略有些苦涩的笑了笑,“你不懂……”
大黄不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