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大哥。”何方洲客气的见礼。
云大爷见到何方洲进来,眼睛一亮,忙迎上前关切问道:“听说三弟病了,是么?”云尚书神情语气更是对云三爷十分关心,慈爱的道:“三郎如何了?他不辞而别,我便知道他一定有事,原来是身子不爽快了。”
“其实我姐夫是心里不爽快。”何方洲缓缓的道。
云尚书一愣。
何方洲这话说的……很不客气啊……
云大爷也呆住了。
今天才见过面啊,何家这位舅爷明明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换了幅面孔?
何方洲直视云尚书,眼神敏锐锋利,“我姐夫在锦绣里无意中听到有人提起,云四爷不仅没有完成使命便回来了,还是在风月场所受的伤,有喜好童女的嫌疑。云家为了弥补云四爷的过失,为了洗刷云家蒙上的恶名,所以明知危险也要再派出一位子弟出使高丽……”目光从云大爷诧异又有些羞愧的面庞上掠过,语气冷淡下来,“这位子弟自然不是云大爷这位云家长子,只能是我姐夫了。我姐夫听到这番混话,心是凉的,手脚也是凉的,挣扎着回了石桥大街,便发起了高烧。”
云大爷面如土色,失声道:“这怎么会?这怎么会?”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和云尚书在书房说的话,当时只有他们父子二人,谈话的内容却会被云三爷知道了呢?现在干脆连何方洲也知道了!
云尚书眸色幽暗,沉吟不语。
何方洲扬眉,语气咄咄逼人,“云大哥说这话的意思,便是云家并无此意,对么?”
云大爷不知该如何作答,有些惶惑的看了云尚书一眼。
云尚书缓缓站起身,“我去看看三郎。”
云尚书很清楚,面对云三爷他是权威的,就算云三爷被外人挑拨了他也有本事扳回来。但对着没打过几次交道的何方洲,云尚书就一点把握也没有了。既然没有把握,那就不多说,绕过何方洲,直接面对他一手养大的侄子,云潜。
“不行。”何方洲负手站着,语气冷淡却又霸道,“我姐夫生着病,姐姐哭泣不已,我这做舅爷的便替姐夫和姐姐当个家做个主,不请云叔父进去和我姐夫见面了。”
“你怎能这样?”云大爷大吃一惊,高声道:“做叔叔的要见侄子,竟需要你这内弟同意不成?”
何方洲冷笑一声,毫不退让,“我自然微不足道,但我姐夫是我姐姐的终身依靠,我这做弟弟的为了嫡亲姐姐着想,万万不允许有居心叵测之人这时候见我姐夫,胡言乱语,加重他的病情!”
“你!你!”云大爷被噎得恼羞成怒,脸红脖子粗。
云尚书的涵养好多了,眼神冷冽下来,语气依旧温和,“我做叔叔的,不会害自己侄子。”
何方洲一笑,道:“平时自是不会。若利害攸关,却保不齐了。”
云尚书怒了,目光如电直直盯着何方洲,威严又凌锐,何方洲虽是年轻晚辈,却凛然迎上他的目光,丝毫没有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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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和阿晟坐在高高的台阶上,离得不近也不远。
两人一个是翩翩少年,一个是娇美女童,连背影都是相配的。
云倾声音轻轻的,很柔和,“如果你没有带我父亲过去,我父亲没有听到我叔祖父和大伯父背后说的话,他大概还是会被我叔祖父感动,慨然答应要拯救云家的名誉,很快便会离开京城,离开我们了。你没有做错啊。有韩伯伯在,我爹爹很快便会好起来了。韩伯伯还说,人偶尔发发烧没坏处的,治疗得当,反倒于身体有利。”
阿晟声音也很柔和,“抱歉。”
云倾一笑,“你这惜字如金的样子,倒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阿晟心颤了颤,“谁?”
云倾歪头想了想,摇头笑了,“不会,你不会是他。他不像你这么随和,他是有些……有些冷酷的……”
阿晟眼神暗了暗。
云倾转头看着他,“我爹爹这样子把你吓到了,对不对?”
阿晟道:“我父亲简直是铁打的,所以我没料到云伯伯会这样。”
云倾“咦”了一声,站起身,“来了这么多人。”
阿晟也站起身,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甬路上来了一拨人,看样子大多是女眷。云倾踮起脚尖张望,“虽然离得远看不大清楚,不过瞅着身形像是杜氏、云仪她们……这也怪了,她们不在家里照看云湍、王夫人,到我家来做什么?”
杜氏和云仪、云儒一起往里走着,微微蹙眉,“这个时候来看你三叔,我总觉得不大对。仪儿,其实咱们应该在家里服侍你祖母,才是正理。”云仪姿态端庄的微笑道:“云家正是用人之际,咱们对三叔好一点没错。”云儒也笑道:“反正祖父和父亲都来了,咱们来了也不多啊。”杜氏听儿子、女儿都这么说,也便笑道:“好好好,听你们的。”
这母子三人才绕过影壁不久,便见云尚书、云大爷父子迎面过来了。云尚书满面怒容,大步流星,云大爷一溜小跑才能追得上他的脚步。
“祖父这是怎么了?”云仪大惊失色。
云尚书城府深,涵养佳,通常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啊。
杜氏和云儒也百思不得其解,“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杜氏和云儒、云仪忙上前行礼,云尚书面沉似水,跟没有看见他们似的,依旧大步向前。杜氏母子三人莫名其妙,云大爷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