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胖子说罢,场中忽然一片静寂,每个人都以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他,但从那一个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上来看,并没有人相信他说得话。
“好吧,我承认,我是有想收这小子为亲传的冲动,但也要看他的个人意愿不是?”矮胖子尴尬地挠了挠头。
“好了!”老猿重重地一叹,旋即却一脸颓废地道,“老祖他在闭关,始终不肯现身,这小子将来的前途命运,就要悬在老祖他老人家的一念之间了。当然了,若天生你能网开一面......”
目光刚移到顾天生的脸上,老猿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在心中腹诽:“罢了,与其求这个一根筋,倒不如去求老祖!”
这时,矮胖子也是一叹:“唉,但谁能想到,我们之前的赌约,竟没有一个人猜中?还是太过小觑当今的年轻一辈了啊......”
“唉......”
众首座皆是长叹,忽然之间,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们竟都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种“即将要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的预感?
......
悟道场,分为弟子区、杂役区以及外来区,其中弟子区,以八卦位交相排列,拱卫着正中的参天壁,而杂役区与外来区,皆没有固定的划分,乃是错列于弟子区内。
此时,正是在悟道场南区的弟子区内,多出了一帮“伙夫”扮相的怪人,皆身着粗麻布衣,手臂上绑着绑带,尤为醒目的,更是他们腰下系着的深蓝色围摆,与此时悟道场中的人们显得格格不入,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实在令人猜不透这帮人到底是来悟道场干嘛的。
“瞅着了没?瞅着了没?那个第一,七彩名字的,便是我沈猴的老大!亦是我们火灶坊分教的荣誉护法!有他在,你们还不放心吗?”
此刻,沈猴正站在高处,一脸得意地向下方面带犹色的几名弟子宣讲道:
“来了火灶坊分教,大家便是一家人,一起吃肉,一起喝酒,谁敢欺负你了,兄弟们一起上,保管揍得丫的三个月下不了床!”
“可是......”这时,沈猴对面的一名看似文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弟子,一脸窘迫地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能......能不跳吗?”
近来,祖庭内忽然冒出了一个火灶坊分教,算是异军突起,一出现声势就颇为骇人,其中的元老,皆是从火灶坊走出去的一批正式弟子,天赋皆是不弱,为首的,乃是一个猴妖,但最为奇葩的,还是这个火灶坊分教,有一条近似于搏命的入教原则,那便是——
凡入教者,皆要先接受“格局之跃”的考验,乃是要在不做任何防护的、甚至连真元都不能使用的前提下,从一处高地一跃而下,而唯有如此,方才能成为火灶坊分教的正式一员。
“小伙子,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沈猴笑着转身看着他,忽然直视着对方的双眼,一脸认真地道,“不行!这第一关,格局之跃,也即信任之跃,考验的,除了勇气外,便是彼此之间的信任!虽然我们会在你落地前做出救援,但要你全程都不做任何防护的完成‘格局之跃’,却并非是一件易事,毕竟这等同于将你的命,交到了我们的手上。总而言之,该说的我已说了,余下的,你还是自己想吧!”
虽说当前火灶坊分教仍很弱小,但沈猴却始终坚持贯彻了“格局之跃”这一条原则,即便,他有着方守托付给自己的上千片羽叶,完全可以借此吸纳到真正的高手,但唯有通过了第一关者,方才能够获得。
“那......”这少年迟疑了片刻,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信任你们!”
说罢,他又将目光移向了序列碑最顶的那一个力压群雄的、令无数人瞻仰,同时夹杂了羡慕嫉妒各样感情的七彩色的名字——火灶坊方守,露出深深的敬佩。
“入了火灶坊分教,便能和你近距离接触吗?”他在心中暗道。
当然,与之有同样想法的,并不在少数。故一时之间,火灶坊分教,倒成了尚未择定团体的格局门弟子的热门选项。
不同于火灶坊的热闹,参天壁另一面,以方世杰为首的新派所在,皆都阴沉着脸,仿佛能滴出水来。
“方守,到现在,你还不肯现身吗?”
目光紧盯着序列碑上,那正踩在了自己头上的闪耀着七彩光芒的名字,方世杰觉得无比地刺眼,心中有一种难以挥散的情绪,正持续地影响着他,叫他感到了阵阵的不安。
“罢了......既然你不肯现身,那我便在此等你,看看你到底何德何能,配踩在我的头顶?”
嘴角露出了一抹冷冽的笑意,方世杰再次阖目,进入了修炼的状态。而今,来格局门已有一年,他的修为,如坐上了火箭一般,已然迈入了筑基,真可谓是厚积薄发,这等速度,便是一些首座,都不由得为之侧目。
距离新派不远,老祖派的人,亦是齐聚一堂。
将目光从方世杰处收回,忘尘一脸审慎地道:“方世杰这下急了,不过这方守横空出世,对于我们,倒未必不是一桩好事!”
相比于忘尘的乐观,金羽峰天骄陈立与掩日峰天骄李子峰,即那面向老成与眉发浓密的二位少年,则分别皱眉,道:
“但他为何还迟迟不肯现身呢?按理说,他既已声名显赫,自然毋须理会执法堂的那帮人,何不择定一主峰,成为格局门正式的弟子?想必各主峰的首座,对于这样的弟子,一定是抢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