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爬起来, 胡乱穿上浴衣,系上衣带,找出钥匙, 去上厕所, 走到洗手间门口时,才感觉哪里好像有点不对劲似的,低头一看, 竟然光着脚, 连拖鞋都忘了穿,不禁失笑。心不在焉得厉害了。
穿上专用凉拖,走进洗手间,坐到马桶上办事时, 又想起查理的那个笑话来了,闭着眼睛无声笑。事情办完,温水洗净, 暖风烘干, 一整套iso流程走好, 洗手出门。到了门口,左看右看,地上有两双皮拖鞋, 选了一双看上去新一点的, 码小一点的,穿上回去。
还没走到房间门口,就听见洗手间门口传来一声惊叫:“妈妈, 我的拖鞋怎么不见了?刚刚还在的!”
她妈妈疑惑说:“刚刚听见有人进来的,是不是被那人给穿走了?奇怪,她自己没有拖鞋么。”
吓得她拎着浴衣下摆,撒丫子就往回跑。一条走廊上就她一个人在外活动,目标太明显。跑回房间门口,急着开门躲进去,钥匙却偏偏插不进钥匙孔内,她着急:“咦,咦?”
房门这回又没有开错。
正在低头研究,身后一只手臂伸过来,把她手中钥匙拿走,替她把房门打开。
身后的这个人,她偷偷用了人家好几天的洗发水沐浴露和润肤乳,所以不用回头也能够凭身上味道就知道是谁。
他这时才洗好澡上来,今天泡得时间蛮长。
房门打开后,她回头与他对视一眼,他也正在看她。
此刻,他眸色幽深,充满侵略性,给人以极其危险的感觉,与白天那个总是望着她笑的泽居晋判若两人。
他一向就是这个样子,她知道。
与他对视片刻,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再一下秒,就被他从身后抱住。
再然后,两个人双双跌倒在了只有一步之隔的他房间的榻榻米上。
其实他本来是打算和她互道晚安后回房间睡觉去的,之所以把她抱住,给她拖到自己房间里去,是因为帮她开好门后,转身想走时,却被她拉住了衣袖。
她回头看他那一眼,眼神清澈动人,懵懂中又带着些无辜,然而,他浴衣宽大的衣袖却在她手里抓着。就在她以无辜眼神望向他的时候。
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袖,意思再明显不过,不愿放他走。于是他就把她拖过来半步,抱着她栽倒进了自己房间。
但,她之所以拉他衣袖,也不是没有缘由的。是因为他转身离去之前,俯身偷偷亲了一记她的耳朵,害她脑热,外加短路。
而他之所以亲她一记耳朵,是因为她在等他开房门时,故意用光脚踩他的脚背,勾他浴衣下光着的小腿。
她之所以踩他脚背,勾他小腿,是因为他借俯身开门的时候,故意往她侧脸和脖子上吹气。
他之所以往她侧脸和脖子上吹气,是因为她头上的小揪揪没扎好,一半的发丝都散落在纤细白嫩的脖颈上,半边脸蛋都被遮挡住,从他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看见她小巧的鼻尖和一排弯弯翘翘的睫毛,他感觉心里有点痒,于是就低头帮她去吹。
所以只是开了一扇门的工夫,二人之间,已经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做了很多很多的小动作。最后发展到这个局面,纠缠到一起的缘由,已经不可深究了。
总之,现在她和他滚在一起,亲在一起就是了。
两个人抱在一起,从玄关处一直滚到了布团上。他房间现在只开着一盏小小的落地纸灯笼,灯光温暖朦胧,被他裹在身下的她无辜眼神和楚楚可怜的神色,像极了他小时候养过的一只温顺娇柔的小猫咪。亲吻她的同时,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她眼珠乌黑,眼白似乎还泛着些淡淡的蓝。
于是他就在她耳边低声问:“看着明明是小孩子一个,到底成年了没有,嗯?”
因为他的吻太深,太热,太久,他的手太烫,无论触到哪里,她都会为之颤栗不已。这时的她,早已像是被撒了盐的鼻涕虫,看着自己的身体在他身下慢慢化成一滩水,除了笨拙地回应他的亲吻,几乎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但心里却又不愿被他小看,像是赌气似的,紧紧攀住他的臂膀,去咬他的嘴唇和下巴。
他感知她的心思,于是带着几分志得意满,低低笑起来,把她摁在身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单手解腰带,脱浴衣。
她如愿以偿地看见他身上宽大浴衣落下,又看见自己身上的浴衣和工字背心和运动短裤都飞到了他的浴衣之上。
他温柔地、同时也不容反抗地亲吻她,将她完全覆在身下,看着她的眼睛问:“可以吗?”
他给她的反悔机会,她才不要。他是谁?他可是泽居晋。那个她爱了很多很多年的泽居晋。
所以她仍旧不说话,而是用行动来代替回答,跟八爪鱼一样地缠住他,一双手在他身上四处游走,在触到他腰腹处的一块伤疤时,忽然想起他腿上的伤来,惊觉他现在是跪着,而且布团单薄,心里有些不确定起来,手上动作便停住了,轻轻问:“泽居桑,你可以吗?”话说完,却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似的,就楞了一下。
果然,泽居晋神色为之变了一变,似笑非笑地看她:“笨蛋,这种时候对男人说出这样的傻话,可是要吃苦头的。”
她抱住他,明明害羞,明明颤抖,却还与他对视,望着他的眼睛,说:“泽居桑,请给我苦头吃,我要吃你的苦头。”
当又一次如愿以偿时,她灵魂深处的那一块最最柔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