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扶了扶眼镜,回到,“小姐,照规定,vip套房监控只有顾客本人有权查看,如果需要我们提供服务,可以请闻小姐本人提出要求,我们会将监控送到闻小姐房间,以供查阅。”
“我现在就是要确定闻小姐本人是不是回了酒店,能找到闻小姐,我还需要来找你?”
“那么抱歉,为了保证顾客隐私,我们不能提供服务。”
虫子气得想打人。
她刚到申城人生地不熟,认识的那些名媛贵妇,大多只是点头之交,平常哄哄她们来买几张画不难,真要想让她们出手帮个忙,却不那么容易。
谁都不想无事惹得一身骚。
情急之下,虫子忽地就想到那日宴会结束时,送她回来的那辆车,以及车上的那张通天牌照。
得亏她机灵,一番软磨硬泡,要到了洛森的手机号码。
虽然那个气势凛冽的男人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友好,但虫子的直觉是,他会帮忙的。
虽然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但虫子是真没想到,她挂了电话才不过一分钟。那酒店经理就接了一个电话,尔后,脸色霎时惨白。
监控里清楚地显示了弦歌回到酒店的画面,并且,这段时间里,她一直没有离开房间。
虫子等不及看完视频,冷冷地冲经理伸出了手,“钥匙。”
犹疑之下,经理示意前台拿出了备用门卡。
门开了,房间里飘着一股子诡异的香气。
茶几前,撒了一地的白色药丸,一瓶破碎的红酒,半悬空倒在茶几上,摇摇欲坠。地毯上的红酒已被风干,只留下暗红一块。
小穗在洗手间里找到弦歌时,她倒在浴缸前,不省人事。
虫子吓得大惊失色。
这样的场景,不是她第一见了。
大概四年前,那时她同弦歌刚认识不久。
有一次,她们约在咖啡厅里见面,正好碰上一对情侣吵架,男人推了女孩一把,女孩哭着喊着说自己流产了…这种年轻人的小把戏,虫子不过是当成笑话笑了笑,而一向淡然的弦歌却忽地变了脸,并借故,慌忙去了洗手间。
半小时后,虫子找到弦歌。
她当时的状态,也如现在一般。
精神上有些毛病的艺术家多了去了,弦歌这种程度根本不算什么,所以,虫子压根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她居然又犯病了。
救护车到得很快。
洗胃之后,弦歌还是没有醒,不过万幸的是,性命算是保住了。
医生走后,小穗跟虫子并排坐在病房外。
虫子翻了翻病历本,看不出个所以然,一旁的小穗,突兀地问了一句,“你觉得她是自杀吗?”
虫子合上病历本,抬头看了看弦歌,“也许吧,这年头,有谁活得容易呢。”
即便她有钱,也不一定就过得爽快。
昏迷中的弦歌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她温柔的妈妈,给她唱着最熟悉的歌谣,还有活蹦乱跳的可颂,扎着可爱的小羊角,软软地趴在她膝盖,糯糯地喊着,妈妈,我饿了。
后来,弦歌还梦到了楚祎。
那时的他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冒险赢了摩托车比赛,只为赢得那条不值钱的项链,送她当生日礼物。
最终,她还是梦到了他。
什么事都记不起来,只是梦到了他。梦里的他,也还是年少时美好的模样。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他。
他说,“别怕,我在。”
她却哭着说,“谦哥哥,我们的孩子,没了,没了…”
一觉惊醒,弦歌看到的,只有一室清冷。
第14章
弦歌没有想到自己开画展时都没能引起的轰动,郑伟业夫人一跪,倒是替她跪出了名声。
看着照片里那匍匐在地上的女人的悲伤与痛楚,孩子脸上的惊恐与无助,以及站在一旁的,自己的凉薄与漠然,弦歌都忍不住给报社记者点个赞。
“又有一家媒体要采访你,怎么办?”虫子捂住手机问。
弦歌放下报纸,并不十分在意,“就说我睡了。”
虫子一脸f…再给了弦歌一白眼后,转过背,一脸真诚,“抱歉抱歉,闻小姐现在正专注于创作,暂时没法联系到她本人,这样,看她什么时候从画室里出来,我们再约,您看怎么样?”
虫子挂了电话。
弦歌看了她一眼,说,“你不去做公关真是可惜了。”
虫子很是无语。她当经纪人这么多年,头一次遇到关注度这么高的青年画家。换做别人,能有电视台采访,早上杆子巴着去了,这点丑闻算什么。况且,除了被郑伟业那老sè_láng吃了回豆腐,虫子可不认为弦歌有什么可被黑的。
病房门被推开,走进了一个高高大大的混血男人,虫子看花了眼。
“好些了吗?”
“还不错。”弦歌笑了笑。
虫子小声骂了一句,“卧槽,为什么你身边的男人一个个都这么极品?”
弦歌不说话,虫子说,“不打扰你了,我去给你们拿点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