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容慎跟着容老太太出来时,正看见坐在外间等着进去号脉的白简非,后者也不知道怎么了,呲牙咧嘴地搬着一只脚,看到容慎出来,脸上的神色这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容慎:难道太后的病这么严重,都把白简非这么一个大好青年折磨成如此这般了……
皇宫大内,又是太后娘娘的寝殿,人多眼杂的,白简非自然不可能在这儿和容慎说什么,只默默朝她比了一个九,就一瘸一拐地背着药箱进了里间了。
容老太太看了容慎一眼,没说什么,径直往外走去。
容慎觉着老太太这个反应应该是没看懂白简非什么意思,因为她也没看明白,只可惜白简非没给她反映的机会就扭身进去了,容慎也只能瞎猜。白简非是越来越古怪了……
容慎答应太后娘娘的时候上嘴唇一贴下嘴唇,这叫一个轻松,可没想到回了裕国公府,容老太太把这事儿一说,府上就炸翻天了。容老爷子、容明琮、容怀、大嫂、容恪、容悦甚至容意都纷纷表示出了不信,容慎也挺无奈的,这就叫出去混的早晚要还啊,自己挖得坑,还是得她自己填。
等她被狂轰滥炸完,扔下一摊子事给大人们忙去,容慎一边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听风阁走,一边感叹,人家好歹有个浪漫求婚啥的,她这倒好,被这么一闹,倒成了她上赶子要嫁叶翡了。
不过,想到以卢子砚为代表的叶翡后援团,容慎就悚然觉得,这么早定下来,挺好!
容慎这么想着,抬眼就看见了伫立在石桥边上的那道人影。
照旧是寻常时候那样似水若墨的清雅气质,随意扎着的墨发在春风中随着桥头的新柳摇曳生姿。容慎不合时宜地想起一句诗来——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本是形容春天的句子,此时却同容恒的气质如此匹配。
容慎放慢脚步,想起容恒之前的话,他说要随心而动,她也算是遵循了自己的心吧。
“二哥。”
长身玉立于桥头的年轻男子却不像平常那样走过来替她紧披风,也没有宠溺地揉揉脑袋,而是定定地站在原地,语气有些冷淡,“我不是你二哥。”
容慎:她二哥说啥呢……
大概是她脸上的神色太过于震惊,容恒终于意识到他自己说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有些松动,神色还是冷的,“你真的想要嫁给叶翡?”
容慎迟疑地点了点头。她是要嫁给叶翡不假,可容恒这个口气……怎么感觉怪怪的……
容恒没再说话,又在桥头站了片刻,便转身朝自己的院子走去了。
容慎:所以她二哥这是怎么了?
晚间按理是静荷当班,只是早些时候静荷有些不舒服,容慎看她脸色不好,等静荷伺候她睡下了,就叫静荷回去睡了。反正她也没什么事,真要是喝个水什么的自己也不是不能做。
没想到容慎刚迷迷糊糊要睡着,就听见后边窗子有奇怪的动静,仔细一听,竟是乌鸦叫。
容慎几乎是一秒清醒,翻身就从床上蹦了下来,披了条毯子趿拉着鞋就过去了。没记错的话,叶翡身边的影卫好像很喜欢学乌鸦叫来着……
也不知道什么品味。
他消息倒灵通,白天才答应下来的事情,他远在百里外竟也能知道。
不过容慎当然不会大喇喇地打开窗子,顺着窗缝看过去,本以为能看见影卫,哪知道屋外银白色的月光下一袭白衣冻得直蹦哒的人影,却是白简非。
容慎:……原来白简非比的那个九是指晚上九点啊……
这还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得了,瞅什么呢,赶紧让我进去啊!”白简非哆哆嗦嗦地说道。他还以为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呢,哪知道初春的晚上也没温暖到哪里去。
容慎一脸黑线地打开窗子叫白简非翻进来,心里暗道一声幸好静荷被放回去了,不然这会儿她和白简非的绯闻可就坐实了。
“谁叫你大晚上穿成这样。”容慎笑道,白简非太理想主义了,大晚上潜入人家府上还穿一身白衣服,以为自己演电视剧呢。
白简非一撇嘴,也没再接着容慎的茬说下去,时间紧迫他得挑重点,“你到底看没看我留给你的信?”
呵,说到这个容慎就来气,他自己写成那样谁看得懂啊……
“看了,没人给我翻译,看不懂。”容慎微笑。
白简非:……他还能说什么……
“我说呢。”白简非翻了一个白眼,万分遗憾道:“本来见你要掉进火坑还想着救上一救,哪知道你不领情,自己上赶子往里蹦。”
容慎:?
“我从前一直跟着太后,自然对太后的病了如指掌。太后娘娘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虽然这次看起来十分严重,可到底还不至于要了命,只是时间问题,早晚还会好起来。只是旁人看不出来,要乱担心。我一是叫你不要担心,二是怕她们拿这诓你,哪知道你倒好,还不用人家诓,自己就挖坑把自己埋了。”白简非这个恨铁不成钢啊,这会儿说起话来嘴跟机关枪似的也停不下来了。
“哦……”容慎不知道怎么回答比较好,反正她担心也担心了这么多天了,现在知道这些还有什么用,“谢谢你的心意了。”
就是他那字,还真是突破人类极限的烂。
白简非可不知道他在容慎心里的形象,他的重点在于,“你一个‘哦’就完了?”
“不然呢?”她本来也打算嫁给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