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却说陈珩打马回府,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每日仍是照常出街巡游,这日,正巧路过五香斋,想起母亲和妹妹都喜欢他家的点心,便买了两包回去。
一进家门,正欲提了点心去陈夫人上房,谁知才走到院门口,便见几个丫鬟婆子正端了捧盒茶水进去,陈珩见状便知来了客人。脚步一顿,转身便往陈玥院子里去了。
陈玥正在窗下做针线,见了陈珩手中提着的点心便笑了,忙放下针线,接过点心就吃了起来。
陈玥吃了两块糕点,见陈珩只静静地坐着喝茶,看也不看这边,便故意拈了块绿豆糕,笑道:“哥哥,你以前不是也爱吃这些么?我还记得那时你每日都要吃一盘子点心,时常连饭都不吃,最后不止胖嘟嘟的不长个儿,连牙都坏掉了,怎的现在都不吃了?”
陈珩正低了头喝茶,闻言不禁呛住了,咳了许久才缓过来,见房中众人都一副要笑又不敢笑的模样,不禁面上一热,清了清嗓子,瞪了自家妹妹一眼,有些不自在道:“别胡说,我可从来都不爱吃这个。”说罢仍旧镇定地低头喝茶,两只耳朵却悄悄地红了。
陈玥见状,心中好笑不已,却也不揭穿,眼珠一转,便笑道:“方才咱们家来客人了,哥哥可知来的是谁?又是来做什么的?”
陈珩摇了摇头,陈玥见状,神秘一笑,悄声儿道:“来的是卫将军的夫人,当时妈让我们都出来了,我便站在窗根子底下听了两句,原来是来给你说亲的,还是卫夫人的娘家侄女。
可是我听冯家姐姐说卫夫人的侄女不通文墨,性子又极霸道,那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哥哥?我可不想让她做我嫂子。”她可不想将来的二嫂又跟大嫂一般。
她这哥哥自幼天资聪颖,原本家里是想让他以科举晋身,打小便为他延请名师,督促他苦读,当时正预备来年下场,谁知家里却坏了事,科举一路便断了。自家哥哥也只得从军了,饶是如此,如今年纪轻轻便已是五品的千户了。
在她看来,自家兄长生得清俊过人,又文武双全,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可不是一般女子配得上的。
陈珩闻言,手上动作一顿,随即面色如常,看了自家妹妹一眼,剑眉一挑,放下手中的茶盏,淡声道:“别胡闹,这可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该管的事。”
女孩儿家插手兄长的婚事可不是什么好名声,他们兄妹感情好,他自然不在意这些,但外人却不会管这些,一旦传了出去,只会说陈玥行事不妥,对她可不是什么好事。
陈玥也知道自家哥哥的意思,扬了扬眉正欲说话,忽见陈夫人的丫头丁香面色焦急地走了过来,对两人道:“也不知方才卫太太与咱们太太说了什么,这会子头疼病又犯了,二爷和姑娘过去看看罢。”
陈珩与陈玥闻言一惊,忙随丁香去了陈夫人上房。
兄妹俩到了上房,却见陈夫人正倚在靠背上,满脸疲惫的揉着额头。见了他们兄妹两,便笑道:“珩儿回来啦?辛苦了一日了,快过来歇歇。”陈玥忙上前给陈夫人按揉太阳穴。
陈珩闻言,也坐到陈夫人身边,见陈夫人面色有些白,不禁颇些担忧,道:“可是疼得厉害了?儿子这便打发人去请大夫。”
陈夫人忙止住了,道:“没什么事,只是心里有些不痛快,这才有点头疼,方才已经擦了药膏,这会子好多了。”
陈珩闻言,沉默了半晌,方道:“儿子知道母亲操心的是什么,只是儿子如今年纪尚轻,成家之事不必着急。”
陈夫人闻言,看着面前俊秀出众的儿子,叹了口气道:“过了年你就要十九了,别人家的公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是当爹的人了,最不济也都定亲了,你却还没有着落,我哪里能不着急?当初若不是咱们家坏了事,你何至于耽误到如今?”
偏偏如今来说的人家都上不得台面,今日卫夫人给她侄女说话,吹的天花乱坠,陈夫人是一个字都不信,她对卫夫人的行事也不是一无所知,卫夫人是续弦,对原配的留下的卫若兰面上虽然不错,但背地里怎样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倒还罢了,原没几个当继母的能做到把别人的孩子视如己出,但她却是霸占了原配的嫁妆后却连人家的孩子都容不下,这就太说不过去了。
侄女肖姑,由此可见那样家庭陶冶出来的女孩子是何模样,况卫夫人的娘家如今只是个花架子,又好排场,都是靠着她这个出嫁女贴补才勉强支撑着,女孩子都大字不识一个,又没有一个出息的男丁,陈夫人哪里看得上?
陈珩闻言,便不再说话。陈玥见状,便知她是想起了旧事,忙打圆场,笑道:“妈不必操心,哥哥这般出色,来日自然会有更好的人家。”
见陈夫人神色开怀了些,又笑道:“妈还不知道罢?我今儿在冯姐姐可听说了一个好消息。”
陈夫人知道女儿的心思,亦勉强提起笑意,道:“什么好消息?”
陈玥笑道:“我听冯家姐姐说,紫菀姐姐如今竟也在京城呢,还有黛玉妹妹也同弟弟住在荣国府她外祖家,真真让人意想不到,我原先还以为没机会再见了呢,没想到兜兜装转竟在能京城相聚。”
陈夫人闻言也是颇为惊喜,忙道:“怎么回事?她们不是在姑苏么?”
陈珩在一旁闻言,亦是一怔,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时发起愣来。
陈玥笑道:“黛玉妹妹是因荣国府老太君思女心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