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清微从昨天忙到近午,一夜没睡,又累又饿又困,偏偏钱姐和李小七还放假,她把左小刺推进厨房,本想让左小刺做饭的,可一看屋里这么多人,便订了外卖。同时打电话给钱姐,让她和小七回来上班。她洗过午饭,便上楼洗漱睡了。
晚上九点多,庄晓笙来了。
游清微上下打量了眼庄晓笙身上穿的那身职业套装,估计庄晓笙是忙完工作就赶了过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她以前跟庄晓笙共事的时候,那是可着劲地欺负庄晓笙,不知道是庄晓笙升职后气场越来越强的关系,还是因为小闷呆出事的关系,她见到庄晓笙就心里发怵。
好在有左小刺殷切招待庄晓笙,游清微得以避开庄晓笙身上那周身冷气,缩在厨房给路无归弄供饭。
待出门的时候,庄晓笙看着游清微背着背包,手里提着一个保温饭盒,很是游清微每晚都会去看路无归,给路无归送饭。然而,她以为的送饭是像清明上坟那样提着香烛纸钱鞭炮去,却没想,居然还真的提了个饭盒去送饭。她的第一反应是:你们没在搞笑吧?
她不动声色地上了自己的车,跟在游清微的车后面,开车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沿着林荫坡道往上开去,不多时便来到一座灯火通明的院墙足有三米多高、占地面积极广,看起来颇像私密性极强的高档会所的地方。
庄晓笙见到游清微的车在大门外停下,旁边还有穿着制服像是保安模样的人上前来。她见游清微下了车,便停好车,跟着下了车。她打量了一眼四周,发现这大门处并不像是留了停车位能停车的地方。
她走过去,就见到游清微正上下打量几眼那两个迎到跟前的保安,还打趣了一句:“你们道子堂的人去哪弄了保安制服来穿?”
一名三十出头的男子陪笑道:“游大小姐说笑了。这不是怕太惹人眼,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嘛。”
满身灰尘的唐远快步迎过来,向游清微和庄晓笙打过招呼。
道子堂的人说了句“不打扰你们了。”便退了下去。
唐远说:“道子堂的人没盘查你们吧?挖掘机正在连夜赶工挖白宅的地基,挖出不少东西,所以盘查得严。我们通知了刑警队那边,刑警也来了人在里面蹲着。为了避免引起恐慌,让道子堂的人穿上保安服守在外面。”
游清微的眉头一拧,问:“什么情况?”
突然,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晓笙姐姐。”
庄晓笙听到这声音,下意识地回头,却没有见到路无归的声音,她喊:“二丫,是你吗?你在哪?”
游清微这才想起庄晓笙的阳火旺、气运高,说是百邪不侵也不为过,她那眼睛很难看得到阴灵。她燃了一道符,遮了庄晓笙身上的阳火,又用一道符给庄晓笙开了阴眼。
阴眼一开,庄晓笙便见到她家二丫穿着一身大红衣服笑嘻嘻地站在离她约有两三米远的地方。她知道她家二丫从来不穿红衣服的,小时候看过的鬼片告诉她,穿红衣服的都是厉鬼,有部鬼片的名字就叫红衣厉鬼。她的心“咯噔”一声,担忧地问:“二丫,你没事吧?”
路无归说:“我没事呀!”她说:“晓笙姐姐,你知道吗?他们说福祸相依还真有道理,我这回出事,又让我想起一些以前的事,以前学了用不上都快忘了的本事都用上了。”
庄晓笙见路无归除了衣服怪了点,身体透明了点,跟以前没什么区别,暗松口气。她说:“要不,你回家住?我给你……”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路无归拼命摇头。
庄晓笙有点来气。路无归都让游清微养成什么样了,还要跟着游清微!
游清微听到庄晓笙的话,没敢吱声,以免招来庄晓笙一阵臭骂。她默默地撑起折叠桌给路无归上供饭。
路无归说:“你不是学风水当阴阳先生的,沾上我们这些不好。你想啊,我刚投胎那几年,就是被爷爷抱养走以前,家里连只鸡都养不活,养什么死什么,穷得都快饿死了。我病得都快死了,你们连请赤脚医生的钱都没有。我死的时候,庄富庆只能用自己的衣服裹着我,连条裹尸的毯子都拿不出来。我才不想住到家里去害你们。”
一番话,说得庄晓笙的眼睛都红了。她怔了一下,说:“你那时候不是丢了魂是傻的么?怎么知道这些事?”
路无归说:“我那时候是魂不附体,魄不镇身,魂魄操控不了身体。我的魂魄就飘在身体上面,我都看得见听得见,只是我经常忘事,一时间想不起来。缺魂虽然看起来傻,但不是真傻。我现在就只剩下一丢丢魂在这里,我都不傻的,就是身体看起来薄了点。”她说完,眼睛一亮,扭头朝游清微已经插上香的供饭来去。她两步落到小桌子前,一口气把鸡血米饭和香都吃进了肚子里,只剩下点米饭残渣和香根在碗里。
庄晓笙虽然不怕路无归,可看到路无归这么吃饭,七月酷暑天竟凭空生出几分寒意。她意识到她家二丫成了鬼,跟家人已经隔成了两个世界的人。她爸妈还经常念叨着让二丫回家吃饭,念叨二丫都不来来他们,心里总挂记着。
路无归感觉到庄晓笙的难过,说:“晓笙姐姐,不难过嘛。本来我就是强行投胎到你们家的,能当十九年的人,我已经很开心了。”她顿了一下,又说:“都是有命数的,逆不过天。”
游清微见路无归只顾着跟庄晓笙说话,问庄晓笙:“很晚了,要不要我让小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