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龙目前对魏忠贤只是虚与委蛇,以后刀戈相向的日子总是会到来的。
实力如果不够强,必定是打蛇不着反被蛇咬。对此,严龙一向都有非常清醒的认识。什么道义,什么真理,放到实力面前,都是狗屁。
在厅中的另外一个人,严龙也不认识,不过系统马上给出了资料。
“崔呈秀,兵部右侍郎,前兵部尚书田乐之孙,与许显纯、杨寰、孙云鹤同为魏忠贤爪牙,号五彪,专主杀戮。”系统在神思中对严龙道。
此时,魏忠贤并没有向严龙介绍田尔耕的身份,严龙也装做不知,只是向他颔首为礼。
田尔耕面皮白净,眉眼细长,神情倨傲,但眼角吊起,看上去便有了一些阴桀之气。尤其是印堂处,青黑隐现,如同恶煞一般。
严龙向他颔首为礼时,他只是冷冷地一瞥。
魏忠贤对严龙笑道:“严世侄,到京城的这段时间,过得可还习惯?听说你已经从客栈搬到新宅子去了,可喜可驾啊。”
严龙微笑道:“多谢督公关心,这段时间过得还算舒心如意,只不过偶尔犯些思乡病而已。”
“思乡病?!”魏忠贤道:“京城就是你的家,住在家中,也还有思乡病?”
严龙叹道:“此次回来一看,现在的京城已非我自幼熟知的京城,而且父母双亲都已不在,故居亦已变做他人府邸。思前想后,觉得京城并非我久留之地,便想回永平府了。”
魏忠贤哈哈笑道:“严世侄你这样志气消沉,可不象你们严氏一门的家风啊,须知雀鸟尚存青云志,更何况严世侄身怀绝世武功,乃当世雄杰,又在大破幻魔宫之战中,立下头功,岂能没有大志?”
严龙心中暗道:“嗯,要入正题了,先听听这老狐狸说些什么再做打算。”
严龙道:“严龙虽有报效朝廷之志,但苦无门路。而且因为先父之事……更是……”说到最后,严龙只是摇头叹气。
魏忠贤笑问道:“严世侄可曾考取过什么功名?”
严龙道:“我未满十三岁便入了锦衣卫诏狱,今年亦不过十六岁而已,还来不及考取任何功名!”
魏忠贤浓眉一皱,做苦思状,过了一会才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比较难办了,功名可是做官最基本的晋身之资啊。”
严龙连忙起立向魏忠贤躬身道:“小人自懂事以来一直在江湖中打滚,对朝堂之事知之甚少,还请督公为小人指一条明路。”
魏忠贤笑着请严龙重新落座,然后道:“世侄莫急,我方才只是跟你说笑而已。也罢,我也不瞒你了,其实在我的提议之下,皇上已经下旨,让内阁议一议你的入仕之途了。”
严龙露出一副“露出望外”的神情,躬身道:“小人谢过督公举荐之大恩了。”
“你先别谢我,皇上对于你的事情颇为关注,只不过能不能真正入仕为官,则要看内阁各位阁臣的意见了。”魏忠贤道。
严龙沉默不语,样子显得颇为忐忑。
魏忠贤瞄了严龙一眼,笑道:“严世侄,如果真的可以入仕为官,不知你想到哪里做官呢?”
严龙不假思索地道:“锦衣卫!”
魏忠贤原本眯着的眼睛倏地张开,问道:“哦,为何?”
严龙道:“回想起与父母一起呆在锦衣卫诏狱内的日子,心中便充满了屈辱。从那时起,我便发誓,有朝一日,我必定是要回到那里的,只不过是以另外一种身份而已!”他的语气中充满对权力的渴望,他相信魏忠贤肯定可以察觉得到。
对于严龙的选择,魏忠贤显然觉得很意外,因为锦衣卫司官虽然显赫,但也遭人忌恨。而且以严龙前东林党党魁后裔的身份,选择京城里六部十三司的官职显然更加正统,更加适宜。
不过,严龙的这个选择,却很对魏忠贤的胃口。
魏督公这一辈子是靠坑人、整人、杀人起家的,并且打算将这个事业继续地发扬光大。他现在已经把一个太监所能做到的事情做到极致了,要想保住这个权位,唯有继续地把持朝纲,监视百官,铲除异已,而这些龌龊之事,都需要一些特殊的人才来帮他完成。
而严龙无疑属于这种人才里的佼佼者。
魏督公一直都有一双发掘人才的慧眼,而且只是要为他卖命的人才,他必定大力提拔。这也是魏忠贤的势力一直呈几何级数增长的原因。
所以,魏忠贤最后对严龙说了一句:“严世侄,你的夙愿,本督主自会设法为你达成。希望严世侄如愿之日,不要忘了本督主才好。”
严龙拜谢道:“严龙愿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纵肝脑涂地亦不悔,又岂敢相忘!”
这句话说得好,为朝廷而已,至于是不是为了你魏督公就不好说了!
整场谈话如同一场交易一样,严龙帮魏忠贤破了幻魔宫,并且或明或暗地向他表了忠心,魏忠贤则运用司礼监秉笔太监的批红权力来为严龙谋一个锦衣卫司官的职位。
大家都高兴!皆大欢喜!
从魏府出来后,已经是黄昏了,严龙独自一人走在回府的路上。
他过来时,乘的是魏府来人的马车。
走的时候,魏府里的人曾提出要驾车送他回去,他婉拒了。因为他还要单独去一个地方看一看。
这个地方,是他与刘侨约定的联络点。
在京城各个坊区的热闹街道、僻静胡同里绕了几圈,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
严龙潜行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