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承峰龙骧虎步地跨入堂内。
堂中所有人齐刷刷地站起身来,目视他坐上居中的太师椅,然后一齐抱拳行礼道:“属下恭迎丁堂主!”
坐在他右侧的桓楚并没有站起来,也没有向丁承峰行礼。
因为桓楚在长空帮总堂里任右护法,职位上与丁承峰平级,而且他的辈分比丁承峰要高,所以在礼仪上他是不需要向丁承峰行礼的。
丁承峰在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先向堂下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道:“诸位免礼,请入座。”然后他面向桓楚抱拳道:“桓右使从总堂赶来,一路上辛苦了。”
桓楚站起来,右手虚抬道:“丁堂主有心了。此次召开永平府山海堂的分舵大会,事关重大,我们入正题吧。”
丁承峰相貌奇伟,方脸大口,目**光,满腮紫黄色的胡须,一开口,声音宏亮清扬,如玉钟金石之音,震慑人心。
只听他道:“在座诸位俱是当世之人杰,与我丁承峰有同袍之谊,有兄弟之情,而且多年来为我们长空帮出生入死,所以都是我们山海堂的大功臣。”
说到此处,他眼睛往堂下诸人一扫,堂下有人腰杆挺直,满脸的骄傲,有的眼光瑟缩,浑身有如蚁噬。
严龙眼神平淡,迎向了丁承峰的目光,表情波澜不惊,但他的心中却寻思着:“听这位丁堂主的话,好象话里有话的样子。”
过了一会,丁承峰继续说道:“只可惜树大有枯枝,我们山海堂在辽东一带统领近十万弟子,不可能每个人都是一条心。因此总有些败类,靠着出卖兄弟,出卖朋友,甚至用家人的头颅来换些带血的银子。这种人——”丁承峰说到此处,语气突然转厉:“我丁承峰必将他挫骨扬灰,让他永陷九幽,永世不得翻身。”
“堂下诸公,你们可知,我说的这个猪狗不如的孽畜,是谁?!!!”丁承峰霍地站起身,吼声如雷地道。
满堂俱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丁承峰走下台阶,他一边走一边说道:“此人从十二岁就跟着我出来闯荡江湖,在生铁盟总坛与黄平决战之时,打到最后,我们只剩下两个人,是他背着我,杀出重围。我丁承峰这一辈子都欠他的!”
他一直走到大堂门口,在他的头顶之上,悬挂着山海堂的牌匾。
丁承峰看着门外的青天,长叹道:“可惜欠他的这个情,我只能等到下辈子轮回之时才能还给他了。”
他说完这些话,堂下众人都明白他所指是谁了。
这时,堂下一人,流着泪站起来,他颤抖着身体走到大堂中央,“扑”地朝丁承峰跪下,大哭道:“大哥,我错了!我只求你能看在我们同胞兄弟的份上,可以善待我的家小。”
此人正是丁承峰唯一的亲弟弟——丁承松,关外广宁卫分舵的舵主。
众人都屏住呼吸,静待事态的发展。
所有人都知道,丁承峰盛怒之时,最好的做法就是闭嘴。
丁承峰霍地转过身来,他泪流满面地看着丁承松道:“你可知今天刑堂长老张病已为何不在?”
丁承松只是叩头,身体发抖,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就快死了!他待你比亲生儿子还亲,你居然为了五十万两银子就把他卖给了红枪会!”丁承峰怒吼道。
丁承松哭诉道:“大哥,我也没办法啊。我养着那么多的人,我……”
丁承峰以手戟指着他道:“你没有办法?!你在分舵里就已经贪了那么多,你还没有办法?!为了银子,你居然还丧心病狂到要出卖自家兄弟?!张病已张叔叔待我们象亲人一样,当初落难之时,如果不是他收留我们,我们早就死了,你竟敢,你竟敢……”说罢,他一脚踹在丁承松胸口上。
丁承松鲜血狂喷,飞出去两丈有余,但爬起来时,仍是保持着跪姿。
丁承峰深吸一口气,他平复了一下呼吸,然后缓缓地重新走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对鹰峰营鹰眼长老王忠亭道:“忠亭,你把我昨天交待给你的事,向大家宣布一下。”
王忠亭站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卷布帛,展开来,只见布帛背面赫然印着“刑堂杀令”四个黑色大字。
众人一见,便知丁承松难逃一死。
“经查广宁卫分舵舵主丁承松,贪污公款,出卖同袍,残杀兄弟,证据确凿。罪属十恶不赦。今按长空帮帮规,着刑堂对其施行油烹及枭首之刑,以儆效尤。山海堂堂主丁承峰令!”王忠亭用冷冰冰的语气将杀令上的话念了出来。
丁承松一听,面如死灰地道:“大哥,你真的如此绝情!竟要将我油烹至死吗?”
丁承峰眼一闭,痛苦地挥手道:“拖出去,行刑!”
刑堂的两位旗主亲自上前将丁承松押了下去。
不一会,从不远处的地方传来了几声剧烈的惨嚎,接着,一切归于沉寂。然后有刑堂弟子捧着一个托盘走到堂上。
红布一掀开,只见丁承松的头颅摆在托盘之下,面部肌肉因为油烹时的极度痛苦而扭曲成一团,显得极为狰狞可怖。
在座的众人,虽然都是刀口舔血的雄豪之辈,见了此场面,还是觉得背脊上凉飕飕的。
丁承峰一摆手,刑堂弟子带着头颅退下。
这时,王忠亭趋前一步,小心地对丁承峰道:“堂主,丁承松的家眷要如何安排?”
丁承峰淡淡地道:“除了原配的王氏、邓氏以及生下的儿女好好抚恤之外。其他的野路子,无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