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动情的拥住了何丽,因为,那刻,我和她感同身受!
虽然,我们两人吃的苦不一样,但是,命运却都赋予了我们苦难和常人难以忍受的艰辛。
我记得那年,我们临去何丽家时,杨贝贝和林璐在寝室里讨论着给何丽的父母买点什么东西好。这两个小土豪都是有钱的主,我听她们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给何丽的父母买营养品和衣服。
我立刻对她们投了反对票。
因为,我比她们两人清楚,眼下,对于何丽的父母来说,真金白银才最重要,那些好点的衣服,和营养品,拿给他们,他们只会觉得可惜了,浪费了银子。
最后,在我的建议下,杨贝贝和林璐一致决定,我们每人给何丽家五百元份子钱。
于是,十二月二十九日,我们寝室四个女生一起坐火车去何丽的老家。
杨贝贝和林璐两人买的是软卧,我和何丽两人想节约钱,偷偷的买的硬座。
直到上火车时,林璐和杨贝贝才知道我和何丽两人买的硬座票,这两个大公主当时气得脸色都铁青了,直骂我们两人吝啬鬼,抠门抠到家了。说早知道我俩这样,就不让我俩订票,她俩给我们定。
我们就苦中作乐的哈哈一笑。
然后,我厚着脸皮对她们俩说:“我们两个硬座,两个硬卧不是更好吗?告诉你们,硬座的车厢特别闹热,你们两个在软卧坐烦了,就来坐我们的硬座,我们呢,就偷偷的去感受一下你们的软卧好了。这样,还省出了不少钱,何乐而不为?”
杨贝贝一听我那话,当即哭笑不得,她看着我:“夏桐,我怎么没有看出你丫这么抠,这么会算计呢?人家何丽情有可原,你这么抠干什么呢?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把它看这么重要,干嘛?”
我当时只有腹诽:“我要是有你两人出生那么好,有那么爱自己的父母,和那样好的家境,我也会和你们一样,说钱是王八蛋。可是,我从小到大,生受钱的害,我还敢骂它是王八蛋吗?我甚至视之为我的亲爹、亲妈,好不好?你们知不知道有钱日日好,无钱寸步难行?”
可是,我看着杨贝贝那番气愤填膺的样子,我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讪讪的看着她俩傻笑。
那天的火车,因为是元旦佳节来临,所以,车上人比较多,我们坐的那节车厢,连厕所边上都是站满了人。
过道上,火车的车厢连接处,到处都像插红甘蔗一样站满了人。虽然是寒冬腊月,车厢里也热烘烘的,还夹杂着各种味道。
我和何丽挨着坐着一个两排座,我们旁边却站了一位抱着小孩的二十多岁的少妇,看着她抱着孩子,我真的有点不忍心,就朝里面靠了靠,让那个少妇挨着我们挤到坐了下来。
少妇立刻感激的坐了下来。
我逗了逗她怀中那个还算可爱的小孩,不经意的问她,怎么带着一个小孩,没有卖坐票?
少妇无奈的告诉我,临近过年了,加上又是元旦节,火车票俏得很,不好买。她的这张硬座票,也是费时费力才弄来的。
我只好不再言语。
节假日一票难求,这是中国火车客运的痛,若干年了,都还无法破解。现在可以网上订票还要好点,以前全靠在窗口的人工台买,滋生了不少倒票的黄牛!
我心里感叹着!
火车开了两个多小时后,车子里的许多人都站累了,我看见有人居然直接钻进三人座下,躺在那里就睡了下去。
那刻,我突然想起在北京蓝莲花里那些挥金如土的人,看看这些往火车上三人座位置下一趟就可以入睡的人,心里那刻五味杂陈。
何丽看看我,她似乎明白我的心思,对我道:“没什么的,中国人多,我早就对这些司空见惯了。”
接着,何丽还告诉了我一件更惊诧的事情,以前,他们那里有的人出去打工,回家时心疼一张火车票钱,还趴过火车回来。
我当时不由听得心悬悬的,心想,这些趴火车,万一不小心摔下来,岂不是来个车裂!
何丽见我满脸凝重,就道:“夏桐,别再想了,这些年代已经过去了。虽然苦,可是,再怎么说,你还是县城里长大的孩子,再苦,也没有我们农村苦。说实话,我们农村人的命不值钱。现在才稍微好点。
可是,奇葩的是,越穷,娶媳妇的成本越高。我们在城里,就没有听说过,谁家娶媳妇,嫁女子,动不动就是十几二十万的彩礼钱吧。”
我皱了一下眉头轻轻的叹息一声。然后,我对何丽说:“一方一俗。现在,到处都是水涨船高,我们那里乡下,没有听人要彩礼,但是,现在,好像一说到结婚,几乎都要求男方要有独立的婚房。再不济,也要在老家修建一座小洋楼,才能接个媳妇回家。”
我们旁边的那个少妇听我和何丽这样闲聊,她也插了句话进来:“哎,现在这社会,还是,该要的就要哦。不然,吃亏的还是我们女人家。我和我老公就是在外打工,自由恋爱在一起的。我什么都没有要,就跟着他过日子了。可是,现在,你看我这日子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男人都是那样,只要你是他的人了,就不再把你放心上了。
我娘家的爹妈现在都说我无用,倒贴嫁了个人,现在还把日子过得这么凄惶,要是听他们的话,和男方要个十多万彩礼钱,我怎么着,现在他也不敢对我有外心吧。哎,这女人的命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