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姚初娘子显然是为了坦诚而来的,闻言便摇头张口道,“妹妹还小,又是久居邵阳县,对帝都的事儿知道的并不多。先不说那靖安侯府的陆二爷头上是已经有了婚约的,就单说咱们这样年纪的深宅小姐,若是吴念奉这事传了出去,那母亲回头还怎么帮我出去说媒啊!”姚初娘子说着说着愤从心来,便一下子扑在了身旁的大迎枕上蒙着脸耸着肩就又放声哭了起来。
三娘子自然清楚姚初娘子这番话里的意思,可此刻碍着身份年纪,她却无法说出什么安慰人的话来,是以只能在心中微微叹了叹气,然后默默的坐在一旁等着姚初娘子哭完。
也不知过了多久,姚初娘子的哭声终于轻了下去,三娘子见状,连忙将一旁已经凉了的茶推到她的面前,然后轻声道,“姐姐且喝口水润润嗓子,为了那种人哭哑了声儿可是不值当的。”
“让……妹妹见笑了。”姚初娘子直起了身,一边摸着如核桃一般红肿的双眼,一边颤颤得端起了茶杯。
“我嘴笨,见姐姐哭得这样伤心也是不忍,可……我、我也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姐姐才好。”三娘子说得结巴,脸上神情尤为真挚。
姚初娘子见状就猛地摇起了头,“妹妹快别这么说,昨日在万云楼,妹妹已经做的很体贴仔细了,若不是妹妹,咱们姚家的姐妹可就都要跟着遭殃了。”
“方才姐姐说,那陆二爷是已经有了婚约的?”这事三娘子自然是知道的,陆承廷的嫡妻是武平侯府宣家的嫡女,这桩婚事在当时也是街头巷尾的美谈。
武平侯府三代入营,头上都挂着响当当的军功,家中子女嫁娶之人非富即贵,沾得也大多是皇亲国戚的人脉,且宣家这个嫡女称得上是帝都才貌双全的奇女子之一,从小出入宫廷,深得皇后娘娘的疼爱,当年出嫁,据说她那绵延数十里的嫁妆中的头一抬就是皇后娘娘钦赐的一对龙凤呈祥玉如意。
只可惜,天嫉红颜,三娘子知道,陆承廷的这个嫡妻很早就香消玉殒了,好像也就是在自己出嫁前后的那一年中。
但不管是靖安侯府还是武平侯府,对当年和现在的三娘子来说都是高不可攀的贵宅门第,所以关于陆、宣两家的婚事,三娘子知道的并不多,也不过就是模糊笼统的听了几耳朵罢了。
而姚初娘子这会儿已是哭尽了眼泪缓过了神,闻言便道,“是,说起来那日七妹唐突,称陆家二爷是咱们的表叔,妹妹可还记得这事儿?”见三娘子点了点头,姚初娘子继续道,“我七妹这一喊其实也没错,靖安侯府和咱们家是沾了亲带了故的,我们外祖母和宫里的蕙妃娘娘是表姐妹,蕙妃娘娘你知道吗?”
三娘子自然知道,可面上她却佯装糊涂的摇头道,“宫里的事儿离我们这样的人家还是有些远……”
姚初娘子便连忙解释说,“蕙妃娘娘就是靖安老侯爷的胞姐!”
“原来如此。”三娘子装着恍然大悟的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