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子只觉得脑中“轰隆”一声仿佛炸开了一个雷,有些事儿似乎一下子就串了起来,让她顿时不寒而栗!
其实,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巧合,因为这一世她没有嫁给沈初平,所以连沈初平的生活方向也彻底得发生了改变。
三娘子忽然记起来,上一世,她刚嫁去沈家没多久,有一天,她听到丫鬟在廊子下闲聊,说什么那户人家闹上了门,说两条人命怎么都值个一百两的,沈家只赔五十两就妄想打发了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当时三娘子完全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且她是刚过门的新妇,也不可能因为听到点小道八卦就去仔细打听,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
可现在想来,上一世她无意中听到的那则八卦,和昨天余安告诉她的就是同一件事——沈初平在成亲以前有一个通房不小心怀了身孕,沈家用去子汤想让那通房滑胎,结果不小心闹出了两条人命。
不同的是,上一世,这件事发生在三娘子即将要过门之前,当时沈、许两家已经纳过吉了,不久以后沈家就要选定黄道吉日来过大礼了,所以沈家出了银子赔了人命,压下了消息,这事儿也就算完了。
但是这一世不同,这一世,三娘子提前嫁给了陆承廷,而秦氏和沈夫人也不过就是定下了口头之约,也就是说双方都是可以反悔的。
而如今,沈初平闹出人命这件事应该在江宁当地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上一世,那通房的家人都已经吵到了沈府里头的,这一世,余安一出手就查到了,也就是说沈家那里肯定泄露了不少的风声。
这不管是因为那通房家人不依不饶人多势众呢还是沈府自己没有把善后办妥消息捂严,总之,三娘子觉得,沈初平在江宁的名声应该已经坏了一半。
所以上一世,三娘子总觉得沈初平读书用功官运却很糟,看来多半和他自己牵扯了一条人尽皆知的人命有些关系。
而这一世,可能正是因为此事,沈夫人怕婚事节外生枝,沈初平才会只身一人来了帝都,堂而皇之的住进了许家大院,为的就是把五娘子这个未过门的媳妇直接带回江宁,顺道看看能不能再骗个一官半职什么的。
最后,再说秦氏借钱这件事。
可能因为秦氏实在是着急筹钱,所以就和沈夫人开了口,因为沈初平的事儿,沈夫人就怕许家现在会反悔婚事,所以二话不说就借了秦氏银子。
拿人手短,欢哥儿的事因为沈夫人而妥妥的搞定了,那一个五娘子,秦氏自然也是乐意拱手相让的。
想到这里,关于沈初平上一世和这一世所有的事都前后呼应的连在了一起,三娘子只觉整个人豁然开朗了起来,竟对秦氏做的这件荒诞离奇的事都生出了一点小小的感激。
“那父亲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三娘子再开口,神色明显没有了之前那般的紧张。
“父亲先是疑心母亲着急要帮沈公子谋官的态度,后来也是赵姨娘说出口的。”姚氏说着也轻轻一笑,“要说这个赵姨娘也是很妙的一个人,你说她笨吧,之前和她那老乡串通起来骗母亲的时候倒做的是滴水不漏的,但你说她聪明,可……后来银子到手了,她反倒把自己给陪进去了。”
“母亲被禁足了,那赵姨娘呢?”
“被送去庄子了,所以母亲虽然也气得不行,但却不敢闹的太凶,因为父亲是动了真格的。”姚氏说着也缓缓的叹了口气,“你说,这些都是什么事儿,别说是父亲,便是我,私下有几次碰到那个沈公子在和你大哥哥说事,满口的油嘴滑舌,只知道阿谀奉承,肚子里是一点儿墨水都没有的,我看着你大哥哥每次都在暗中翻白眼,他却压根儿都听不出你大哥哥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也真是要命了。”
“是要了命的。”三娘子一语双关,看了看姚氏微微隆起的小腹,便言简意赅的把沈初平屋里那个一尸两命的通房的事儿告诉了她。
姚氏一听,恍然大悟的连连拍着三娘子的手道,“我就说,我就说沈家肯定也是有蹊跷的,你知道母亲问沈夫人借了多少钱吗?”
三娘子摇摇头。
“整整一千二百两,你说这么大的事儿,连母亲最近都只凑齐了八百两,她沈夫人和母亲即便私交再好,可到底也是一千多两银子呢,竟说给就给了,现在看来,那些银子是在给她儿子铺路呢!”
“无事献殷勤本来就是非奸即盗的,这次确实是母亲做的荒唐了些。”三娘子摇了摇头,忽然发现好像五娘子的事情已经不用自己费心去筹谋了。
毕竟,沈初平闹出了人命在先,住在许家的这几天也明显没有博得父亲和许世嘉的好感,再加上秦氏的事,五娘子的婚事多半肯定是黄了,不仅黄了,或许沈家以后也没什么脸再来和他们许家打交道攀交情了。
“不过你是怎么想到要让人去查沈初平的?”姚氏也是好奇。
三娘子闻言冷冷一笑,“五娘子自己也瞧不上沈初平,那日来侯府,她私下同我抱怨了不少,我想着要不就帮她查一查,或许此人也没她想的那么不堪,谁知最后竟只有不堪了。”
“我就知道你是担心五娘子的婚事的,四娘子的亲事你知道了吧?”见三娘子点了点头,姚氏又摇头道,“诶,说实话,这两年母亲的偏心是连你大哥哥都看不下去的,肖姨娘那么不争的一个性子,最近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