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整个贺家大宅都笼罩在神秘的夜色中,只有路灯幽幽,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贺荆南带着顾然一直往前,穿过贺家大院,绕了一圈,一跃上了一个位置稍高的平台。
然后他回头,冲着顾然伸出手,“上来!”
“做什么?”顾然紧了紧身上的大衣,虽然没有下雪,可晚上还是冷得很。
“上来不就知道了?”贺荆南说罢,已经自顾自的拉住了顾然的手,倾身一带,顾然顺势踩了上去。
这个位置,在下面看似乎并不高。可是站上去才发现,这里可以看见很多东西。
远处,万家灯火,星星点点的,将暗夜照耀的瞬间温馨起来。
突然,噗的一声在耳边乍响。
顾然一惊,眼看着一个火红的亮光,升上天空。开出了一朵绚烂的花朵。
紧接着,又在另外一个位置,此起彼伏的有烟花升上天空。顾然这才发现,那些烟花整整围着贺家老宅一圈。
“好漂亮啊!”顾然不由得感叹。“你说的好东西,就是这个?”
“是啊,这是贺家的传统,每年都有。小时候我和姐姐,经常跑到这个地方来看烟花的。”
顾然还是很意外的,“果然是万恶的资本家啊,近来几年不是管制了吗?还敢这样肆无忌惮!”贺荆南不禁翘了翘嘴角,“别忘了,你现在是资本家家里的小媳妇。”
顾然白了他一眼,“我说真的,最近几年,好多地方过年都过的静悄悄的。”
“尤其是在美国的那几年,连个爆竹声都听不到。你也知道,赵助理一向都是沉默寡言,而且还是个老学究。每天的时间线掐的比什么都准,一到时间就睡觉!那时候每次都是我一个人守在电视机前守岁,看联欢晚会。”
顾然说着说着,一个烟花又升上来,照亮了她的眼睛。
她是笑着的,眉眼弯弯,“有一次我把国内的转播看完了,又把录像机里面录下来的翻出来看,看到后来我连主持人说了什么我都记得好清楚,我记得那年的主持人是个大长脸,像马脸似的……”
顾然说着,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来。“有好几次,我看到一半想找人吐槽一下,可是发现就我一个人。”
“以后我都陪你一起看,对不起……”贺荆南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继而从身后抱住了她的腰。
顾然愣住了,突然觉得胸腔里酸酸涩涩的。就好像一个孩子摔倒了,没人理她,她或许会自己拍拍尘土站起来。
可是要是有人过来关心她,问她摔疼了吗?即便她不是很疼,她也会觉得很委屈的大哭起来。
吸了吸鼻子,顾然深呼了一口气,“呐,你说的啊!走!”说罢,顾然从贺荆南的怀中挣脱出来。
回到房间,顾然显得很兴奋,她一边开电视,一边手舞足蹈。“我跟你说,那个脸特长的主持人,已经连续主持了好几年了,你要是看见你就知道了。”
话毕,主持人的声音已经伴随着喜庆的过年音乐从屏幕里传了出来。
顾然赶紧跑回沙发上坐着,扫了一眼,她咦了一声,“今年换人了?”
贺荆南有些好笑的看着她,“你不是嫌人家脸长,现在换人了还不好?”
“看习惯了嘛!”顾然有些扫兴的拿起桌上糖果,剥了一个刚要丢进嘴里,被贺荆南抢先夺走丢进了自己的嘴里。
“贺荆南!你……”
下一秒,贺荆南低头堵住了她的唇,一股甜甜的滋味从他的唇齿间溢出来。
只是浅尝一口,并没有深入,贺荆南便直起身体认真的看起了电视,“餐后甜点!”
顾然只觉得脸有些热热的,奇迹般的也安静了下来。
抬眼看了看贺荆南的侧脸,轮廓分明的脸上表情很平静,偶尔看见好笑的小品,他也会笑。
但不是那种哈哈大笑,而是嘴角轻扬,莫名的让人觉得很安心。
看了一会儿,顾然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一群人在欢呼着倒数,五、四、三、二、一,新年到了!
紧接着便是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一声接一声的响起。
在这些强烈的喧闹声中,有一个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新年快乐!”
顾然刚睁开眼睛,他的吻已经压了下来。
噗的一声,门外有烟花升起,炸亮了夜空。
顾然下意识的抬手搂住了贺荆南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新年快乐!她在心里说。
感受到了他的主动热情,贺荆南拦腰将她抱起,走向卧室。
卧室里没有开灯,他刚把她放在床上,窗外又是一个烟花升起,照亮了彼此的脸。在这明明灭灭中,两人抵死缠绵。
翌日,是大年初一。
顾然还在睡着的时候,贺荆南就进来了,在她的床头放了一个什么东西。
顾然掀开疲惫的眼皮看了一眼,嘟囔了一句,“什么?”
贺荆南淡淡的道,“红包。”
顾然顿时清醒了,“你给我红包?”这也太奇怪了。
“是啊,怎么样?很感动吧?天下会给老婆红包的男人,可不多了。”贺荆南一脸嘚瑟。
要是平时,顾然肯定要挤兑他一番的,但是今天她破天荒的说了声,“谢谢!”很真诚的那种。
贺荆南反而不自然的别开了头,转身出去了,顾然拿起那个红包放在手心里摩挲了两下。
从小到大,会在大年初一给她红包的只有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