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就是个薄情寡性的人,怎么能说出这么柔情暖心的话来?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在外人看来,就是丈夫对妻子的宠溺之语,但是在木子听来,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释,这一切都是易冬辰安排的,他就是故意的,这个控制欲爆棚的家伙,就是要毁了她,就是要折磨她!
木子现在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在这场婚姻的角逐里,她已经渐渐趋于疲软,再无心恋战。她叹了口气,目光放向窗外,那里有一只小鸟欢快地飞过。她由心而生的无力感,让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很轻,她问易冬辰:“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面前这个人,她爱过也恨过,现在她宁愿就像过去的三年一样,他在外面莺莺燕燕,她在家里独守空房,路人般无交集,相安无事。如今想来,那样的日子,无风无浪平静如水,竟然也很简单也很惬意,哪像如今这般,身体精神承受着双重摧残,好像一时撑不住,就能垮掉一般。
累,真累!
放过她?休想!
易冬辰不生气,只是她的样子让他心底微微的疼。
他拉着她的手,他的手很大很温暖很干燥,握住她的盈盈小手,把他的热量和坚定传递给她。就像一直守护在妻子身边的丈夫,熟稔地牵着妻子,就像宽仁慈爱的父亲牵着女儿,满满的怜爱,足足的疼惜。
木子知道,他的温暖与爱惜皆是毒药,一旦沾染很难戒掉。她狠下心,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柳眉微蹙,厉声道,“易冬辰,我现在什么也不求,只求我们老死不相往来,你不要再管我的事,行么?”
“你肚子里的,不只是你的事,也是我的事,我自然得管!连同你一起管!”
木子扶额,她发现真的不要试图和易冬辰讲道理,他永远有一堆道理来反驳你,不,确切的说,他认为自己就是道理,他想怎样就要一定怎样,忤逆不得。
木子话已说尽,不欲与他再纠缠,腾地站起身,径直离去。
易冬辰本能地起身要去拉她,余光处瞥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才惊觉一路上那种被一双眼睛盯住的感觉是出自这个人,自己被跟踪了。
真的是大意了,他一心扑在木子和孩子身上,生怕她们出事情,才忍不住火急火燎地来找木子剖白内心,却忘了现在是非常时刻,这里是大庭广众。
于是收拾了神色,生生缩回要挽留木子的手,任由木子在他面前离开。
知道木子消失在视线里,才惊觉地环视一圈,迅速地离开了医院。
坐进车里,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老王的电话:“我刚见了太太,她现在还没大碍。我稍后将她的位置发给你,保护好她,如果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一点点意外,你就不用来上班了!”
易冬辰语气生冷强势,还带着威胁,但是他偏偏有着威胁的资本,因为易冬辰给他的待遇是别人不可能给到的,所以老王也只能默默的忍受了,只是暗暗期盼,易先生和易太太能消停点,沈清宛这样的牛鬼蛇神不要再出来捣乱。阿弥陀佛,给他这等小虾米一条活路吧!
冤家路窄,膈应谁遇见谁!
木子刚出医院大门,还没打着车呢,就遇上了比易冬辰还让她厌恶,还不想见到的人——沈清宛!
难道她木子上辈子欠了沈清宛一条命吗?怎么就像是个不会投胎的恶鬼,阴魂不散的!
木子装作没看见,想径直走过去,这厮却摆开了不依不饶的架势,率先一步挡在她前面。
“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你没做手术?”沈清宛收起了冷嘲热讽的话,直截了当地问她,心里紧张兮兮的。她多希望木子没有一点犹豫,明明白白确确定定地告诉她,没错,孩子打掉了,木子和易冬辰的孩子永远都不存在了!
看着她那一脸的紧张和期冀,木子冷笑,这女人啊,还真是好手段,连她怀孕,今天会打掉孩子都知道。
不过她木子的事情既然下了决心和易冬辰都没有关系,那么就更不会和眼前这个肤浅神经的女人扯上关系。
“沈小姐很关心我?”木子养着下巴,挺直腰板,目视前方,似乎看沈清宛一下都污了自己的眼睛,嫌恶地绕过她的位置,径直走出去!
沈清宛不死心,回手一把抓住木子的手臂:“木子,识相的就打掉孩子,否则你和这个孽障都将是个悲剧。”
她的触碰让木子仿佛吃了个苍蝇一般难受,厌弃地挥开她的手:“我的孩子是个孽障?沈小姐莫不是在安宅住了些日子,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了吧?你再怎么鸠占鹊巢,也掩饰不了你是令人不齿的小三,你的孩子是个私生子!而我,才是易冬辰明媒正娶,被法律认可的正牌太太,是能写进易家族谱的少奶奶!你现在和我说这种话,请问你是有什么资格,用的是什么身份?”木子说道最后两句时,目光凌厉而狠辣,直直看尽沈清宛的眼底,犹如能看穿她一切不耻龌龊的心思。
沈清宛不自觉地身躯一震,被那目光被迫的抬不起头来,嚅嗫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搞不懂是什么让一贯隐忍的木子突然就爆发了。
她稳了稳心神,脑袋里快速盘算着。毕竟她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的,怎甘心就此落了下风,于是也提高了声音,说道,“凭我有冬辰的孩子,凭我得着冬辰的宠爱,凭大众眼中我才是正牌的易太太,感情的世界里,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
看看,她说的话多么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