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间的阳光细碎柔和,在院子里落下一地银白。
秦岚坐在摇椅里,轻轻晃着,目光柔和的地看着墙头上的一盆绿萝。
伦敦的春季雾多,雨水足,植物都长得很茂盛,特别是像绿萝这样比较好养活的植物,更是在阳光雨露的滋养下疯长。
看着小小的一盆,却垂落了半边墙。
风轻轻吹过月桂树,带来阵阵清香。
休养了一天,秦岚已经可出房间活动了。
秦岚靠在椅子上,仰头望天,天上白云悠悠,几只鸟儿在头顶飞过,这里临近山顶,每天早上都能听到鸟鸣声。
她看着鸟儿飞过时,在天空划出的弧线,手忽然又有些痒,想画画了。
刚准备站起身,这时,只见顾辰风搬着一堆东西走了出来。
“今天天气不错,很适合作画,要画吗?”
待他近了,秦岚才看清他手里的那堆东西是画画用的工具。
从昨天晚上开始,顾辰风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向她示好。
秦岚瞥了他一眼,却没说话,然后,别扭地转过身子,假装看别处的风景。
“就放这里,视野不错,可将山下的景色一览无余。”
就算她不说话,不看顾辰风,他似也不介意,自言自语地说着,将画架在秦岚面前摆好。
然后,又安静地放下画画工具和颜料。
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抬步往屋子里走去。
待他的脚步声远去,秦岚这才转过身来。
神情淡漠地扫了一眼他架好的画架,和放在一边的画画工具。
画画工具被他收纳在一个精致的小篮子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看得出来是经过一番精心整理。
看着他弄的这一切,秦岚心里突生疑惑,他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
真的不介意了吗?
如果他真的不介意了,那么她自己呢?
能接受吗?
准备好了,接受他这个人吗?
看着那一堆东西,秦岚心里忽然有些烦乱,渐渐想的出了神。
小别墅的二楼阳台上,顾辰风站在一盆栀子花后面幽幽叹了口气,看来她还是没有原谅自己,他都给她摆好了画架,她却还是没有动。
以前,她曾告诉他,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野外的田间作画。
可现在,这么好的风景,她却因他而不愿提笔,显然,她心里还在恼着他。
顾辰风觉得冲动真的是魔鬼!
本来出国前,两人的关系就有些糟糕了,昨晚,他居然还那样对她,简直是自作虐不可活。
他正苦恼着的时候,楼下的秦岚忽然站起了身。
顾辰风看的双眸一亮,欣喜地想着,她这是要开始画画了吗?
果然,下一瞬,他就看到秦岚弯身拿起了一支画笔。
他看到秦岚拿着那支画笔端详了一会,然后,便转身在画架上的白纸上认真地画着什么。
见她如此,顾辰风咧嘴傻笑了一下,不管她心里原谅与否,起码她的举动,说明了她态度的转变,所以,他高兴!
一阵微风拂过阳台的栀子花,带着浓郁的花香向楼下吹了去。
空气里都是栀子花浓郁的香气,闻着那花香,认真作画的秦岚忽然一个激灵,莫名地回头张望了一下,却不想一下就对上了楼上顾辰风含笑的眼。
阳光下,他笑的像个孩子,纯真而美好!
秦岚本是无意一瞥,不想,这一看,竟是有点移不开目光。
风很轻,将眉目间的情意悄悄传递。
花很香,迷醉的不止是他,还有她……
……
森林深处的帝国城堡。
李慕深急匆匆地赶回来,一下车就看到李丽丝抹着眼泪站在院门口等他。
“爸,怎么样了?”
“克里斯医生说爸爸不行了,可能活不过这个月……”李丽丝哽咽地说道。
闻言,李慕深眸光一暗,抿了抿唇,沉声问道:“爸,醒了吗?”
“没有,而且……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因为伤心李丽丝的话说的断断续续,已经由哽咽直接变成了哭腔。
“别担心,也许没你想的那么坏。”李慕深安抚地在她背后拍了拍。
“阿深,如果爸真的……我该怎么办?”李丽丝眼底蓄满了泪水,不敢将那个‘死’字说出来,她无法想法失去父亲的痛苦……
“不管怎样,你还有我,别怕。”李慕深长臂一勾,将惶恐不安的李丽丝揽进了怀里,摸着她的头柔声道:“我们去看看吧……”
“嗯。”
李丽丝在他怀里流泪点头。
随即,两人便往城堡里走了去。
穿过长而奢华的走道,两人很快就上了二楼,来到了李权的房间。
由于近两年李权卧病在床的关系,房间里始终弥散着一股刺鼻的药味。
李慕深走进去的时候,鼻翼微微扇动了一下,却是没有伸手去捂,他不喜欢房里的药水味就像不喜欢李权这个人一样。
李权虽然富贵滔天,但是,他的房间装修却很简单,一点也不奢华。
粉白的墙面没有任何装饰,竹纹木质地板也是经年未换,最抢眼的要属他躺的那张床,居然还是一张老式的木床,据说是他和原配结婚时的婚床。
这样简单到简陋的房间与城堡的奢华有些格格不入。
李慕深和李丽丝进去的时候,李权的第三任妻子兰茜就站在他的床边。
兰茜长得美艳动人,着一身深紫色旗袍,身姿妙曼地站在那里,哪怕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