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儿子看了两眼,借着月亮的光,杨母看到她儿子脸上还带着笑,就是没有开口的意思,心里就清楚的很,她儿子不打算告诉她。
在杨母心里,杨二是她的儿子,始终是个孩子,但小孩都有自己的心思,更别说已经她也就不打算问了,没必要为一件不知道的事,跟自己儿子使心事。
将还湿着的手在衣襟上擦了擦,杨母边走边说:“那行,天晚了,没啥事你就睡觉去吧,明儿还有老些子活要干呢,走吧,回屋。”
“哎。”杨二答应了一声,看着他娘迈着步子往屋里走,杨二鬼使神差的开了口:“娘!”
杨母停了下来,转身回头问道:“咋?又有啥事?”
“也没大事,俺就是想问问,你当年跟蒋胜男提亲的时候,说的是俺,还是俺哥来?”
月亮被云层遮住了一半,杨母看不清她二儿子是什么表情,但说活的声音跟之前没啥不同,她刚想开口问她二儿子问这干啥来,话到嘴边,说出来的却是:“娘当初说的是让她自己挑,娘的儿子个个都是好爷们,挑中哪个她都不吃亏,不过蒋胜男那丫头心气高,你们哥几个,她谁都没看上;这不最后跟芋头了,墨家可是咱村里的头一份呢。”最后这句话从杨母嘴里说出,怎么听都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味。
杨二听完这话没在说啥,顿了那么一小下,没等他娘在说啥,便直接道:“那是,娘的儿子个个都是好样的,还是她眼神不好,行了娘,没啥事了,天也晚了,回去睡觉吧。”
杨母的嘴唇动了动,最后到底还是没说什么,抬起脚步回了屋。
杨二看他娘掀帘子回了屋,才转身离开,回到他自己的屋里,摸索着从桌上到了碗茶,喝完后才躺到炕上,他儿子蛋已经缩在他媳妇怀里睡着了,他媳妇也早就睡得不省人事了,在睡着的前一刻,杨二脑海里有想起了刚刚他娘说过的话“娘当初说的是让她自己挑……”
蒋胜男啊蒋胜男,村里这么多小伙子你不挑,最后却跟了芋头那样连自己温饱都勉强混上的人,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睡着了的杨二不知道蒋胜男心里的想法,可在他心里想的,却是蒋胜男后悔死了,要不然怎么就在事情定下之前疯了呢。
回屋躺下的杨母也没睡着,这会她还在想刚刚二儿子在她进屋之前的那句问话,这么些年不提蒋胜男的儿子,怎么这会突然又问起蒋胜男的事了呢?那小子不会做了啥事吧,又或者蒋胜男又出啥事了?可是,不对呀,她儿子今天一天可都在山上干活,不可能知道什么她都不知道的事啊。
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杨母闭眼睡觉,打算等明早睡醒了后,去村里打听打听,这庄上来来回回也就那么些人,有点啥事一天时间应该也就传遍了。
杨母想的没错,等第二天一早,家里的老爷们都吃完放下地了,还没出门他们家邻居就端着一碗黄豆芽进了院子。
“他杨婶子,他杨婶子!在家不……”杨家的邻居,张母站在院子里喊道。
“在呢在呢……”杨母边答应边从屋里出来。
这个点就她自己在家,家里几口人不管大的小的,都是一呼啦下地了,家里要轮流留下个人做饭,今天赶巧就轮到她了。
按理说她都有儿媳妇了,也能指使儿媳妇来干,可杨母不愿意,怎么着都说要跟几个儿媳妇轮流干,就因为她做事讲究公平,所以她在杨家说的话才有人愿意听。
张母看到从屋里出来的杨母,笑着往前走了几步,说道:“赶巧了,俺还想着你们家这会有没有人呢,没想到,一来就堵着人了,呐,这是俺们家生的豆芽,能吃了,俺给你家送一碗。”
杨母笑着接过来,道:“你看你,送什么豆芽,你们家人多,该留下自家吃。”
张母道:“嗨,生都生好了,这还是按你给的法子生的豆芽呢,你看好不好。”
杨母端着碗扒拉着豆芽看,嘴里不住的赞叹:“好、好,俺看你这豆芽生的比俺家生的豆芽都好。”
张母也蛮得意的,脸上的笑都带出了点那么个意思,毕竟是第一次生豆芽,还生的那么好,她心里兴奋的很,不过嘴上却不能这么说——
“看你说的,俺这生豆芽的法子还是从你那听到的,这生的好也是你教的,你这夸俺不就是夸自己了吗,真是的,也不害臊……”
两个奶奶级的女人,你夸我一句,我夸你一句,大清早的心情就美上了天,等到这个话题说腻了,才开始说正事。
“他婶,上次俺家的大壮相家,还多亏你给的那碗豆芽,要不俺都凑不齐菜,”张母说。
前段时间,张母的小儿子相家,人家女方来家里看看,看完觉得都挺满意,两家心照不宣的口头定了下来,等吃饭的时候却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事,原本准备好的菜放桌上呢,等开始炒了才发现,盘子里的鸡蛋没有的,悄悄的一问才知道,原来她大孙子趁没人注意,偷偷的将鸡蛋打了个眼,生喝了!
听到这事,张母气的要命,可小儿子未来的亲家就在一旁看着呢,那也不能发作,再说,闯祸的还是她最疼的大孙子,这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别的张母心突突的,差点厥过去,也就想着不能让小儿子这亲事在差临门一脚的时候坏掉,张母才咽下去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