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样说不错,但谁愿意将未来看得这样悲观呢?
“我娘说,文家只是有那意思,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文家既然有了这样的心,就算我嫁到了文家,他们能没有芥蒂?还不如一次断的干脆利落的好。”葛婧眼里闪过一抹决绝,“他们瞧不上便瞧不上,难道我堂堂侯府千金,还要舔着脸讨好他们吗?”
陶梦阮见葛婧这般,眼里有些欣赏。可事情哪有那么容易,葛婧若是被退了亲,葛家的处境无疑雪上加霜。
两人相对无言,葛婷带了丫头过来,见陶梦阮也在,同陶梦阮打了个招呼,道:“三姐姐莫担心了,我听大嫂说,家里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葛婧既惊且喜,若是可以,她自然不愿意落到退婚的结局,一个姑娘家被退了婚,流言蜚语不说,还可能青灯古佛一辈子,她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就算再是果决,也承受不起这样的重量。
“大嫂说,爹的意思是提前将二姐姐嫁到梁家。”葛婷也忧心着这件事,岳家虽远,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门婚事来得不容易,她自然不愿意失去,“二姐姐嫁到了梁家,这事自然就不攻自破了,那些嚼舌根的私底下说些什么自然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让二姐姐提前嫁过去,可是,二姐姐不是……”
“嘘——”葛婷连忙捂住葛婧的嘴,“你就愿意被退婚是吧!你愿意,我可不愿意,你可别乱说话连累我!”
“可二姐姐已经那样了,怎么能嫁到梁家去,梁进士难道会不知道吗?本来是结亲,那不是变成结仇了吗?”虽然葛茵的事家里大人封了口,但她们跟葛茵一道去的太子府,联系前后自然能猜出事情经过来。葛婧实在没想到家中长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若只是流言也就罢了,葛茵已经不是完璧之身,梁进士哪怕比不得葛家,难道就甘心受辱不成。
“他要结这门亲事,本来就是想攀上咱们家,如今二姐姐这样嫁过去,咱家自然更会提携于他,他可是一点都不亏。至于二姐姐嘛,他娶了二姐姐,又不是只能娶二姐姐一个,将来纳几房妾室不就行了?”葛婷却撇撇嘴道,她自然看不上梁进士那样的穷书生,心里只想着梁进士尽快将葛茵那个祸害抬过去,免得连累了葛家。
陶梦阮想起在门前差点撞上梁进士,心道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葛家要将葛茵塞过去,解了目前的僵局,而梁进士,先是葛家的知遇之恩,又碍着葛家的权势,只怕就算不愿意,也只能妥协。而梁进士那模样,大约就是不得不妥协的缘故吧,任何一个男子都不可能平静的接受这样一个妻子,哪怕只是形式上的妻子。
“可是……”
“三姐姐,这是父亲和二叔做的决定,就算我们觉得不妥又能如何?”葛婷没了耐性,打断了葛婧的话,“反正我就是来同你说一声,本来还指望你开心一下的,你既然不赞同,便当没听我说就是!”言罢提起衣角便走开了。
陶梦阮旁观了一场姐妹间的对话,也没有机会表达自己的意见,葛婷走了,葛婧却颓然坐下,道:“表妹,我之前道情愿跟文家退婚,如今又庆幸可以保住这门婚事。父亲和大伯所作所为我觉得不妥,可也知道他们是为了葛家,你说,我是不是特别虚伪?”
陶梦阮没有答话,葛婧本来就是个爽直的女孩,可人都有私心,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并没有什么可指责的,何况葛婧还不到十五岁。
“你说,梁进士会答应吗?”
“会吧!”陶梦阮叹了口气,这个时候,葛茵不能进太子府,也不能出别的事,唯一能做的就是嫁人,就算梁进士不愿意,葛家也会叫他答应。
“……”葛婧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没说出来。
陶梦阮陪葛婧做了半晌,葛氏派人来叫她,才跟了葛氏回去。
葛氏也听了葛家要将葛茵提前嫁到梁家的消息,虽然并不赞同,但她一个出嫁女,没什么话语权,也只是叹息一番。陶梦阮听母亲同情梁进士的话,心里其实脑洞大开的想到梁进士自觉得受辱,将葛茵娶回去折磨个三五年,然后娶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的后续故事。当然,如果脑洞再大些,完全可以考虑到梁进士为此发愤图强,终于后来居上,然后再报复报复葛家什么的。
葛氏当然不知道陶梦阮所想,否则又可以教育女儿一番,带了儿媳和女儿回家,照顾了葛老夫人一天葛氏有些疲惫,直接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次日一早,葛家的喜帖就送过来了,日子定在半月之后,话里说的是梁进士家母亲病重,要早日迎娶新媳妇进门。
梁家老夫人确实病重有些时候了,葛茵已经及笄,也提过早些接葛茵过门的话,但葛家不同意,日子还是定在年底。加上之前的风言风语,说是冲喜的话没有人信,反倒越发相信葛茵跟太子有个什么,只碍着太子妃和葛家,不敢肆无忌惮的讨论。
陶梦阮听说葛茵已经寻过两回死,叫葛家死死地看着,昨日陶梦阮上门,也只说葛茵病着,没有见到人。既然如此,也就没有上门恭贺的必要了,陶梦阮接了宁阳郡主的帖子,跟了宁阳郡主到京城外的庄子小住游玩。
听说颂王府在京城外有个大型温泉庄子,不仅可以泡温泉休闲,还种植了各种珍奇植物,养了各类珍禽,总之,绝对值得一游。正是因为名声在外,最近又没有什么事,陶梦阮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