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老夫人有些烦躁的摆摆手,向安氏等人道:“行了,没事了都退下吧!”
安氏点了头,两个婆子带上燕姨娘出去了,屋里只剩下陶梦阮跟司老夫人。司老夫人让人传话,今日免了请安。
陶梦阮看出司老夫人心情不好,劝道:“这事交给夫人处置就好,祖母就不要操心了,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司老夫人叹了口气,道:“大郎媳妇,在祖母面前就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了,祖母可不信你看不明白燕姨娘是冤枉的。”
陶梦阮倒真有些惊讶,司老夫人竟然将她看穿了,有些不好意思道:“孙媳只是觉得不太对,月姨娘做这事的动机也太过牵强了。”
“何止是牵强!”司老夫人摇摇头,“阮丫头可是想不明白,祖母明知燕姨娘是冤枉的,为什么还要罚她?”
陶梦阮点点头,司老夫人特意多问了一句,分明是有心主持公道的,可最后连证据都没有看,就直接打发了燕姨娘。
“阮丫头,你说燕姨娘既然是冤枉的,为什么要承认罪行?尤其是,在祖母提到倩姐儿和琪哥儿之后,还要供认罪名。”司老夫人在内宅上面算不上精明,昨日的那一场风波现在想起来她都觉得头疼,但她经历的风雨多了,看人、看事的眼光自然透彻得多,“她承认,自然是因为不得不承认,不管是被逼的还是自己的选择,她既然接下了罪名,就只能承担起罪名。”
陶梦阮默然,她也没有想过要替燕姨娘出头,安氏既然那样说了,人证物证必定都是全的,更何况,既然有司连瑾介入调查,安记的问题爆出来也就是迟早的事情,到那个时候,燕姨娘的罪名自然不辩自明,用不着费心费力去折腾。然而,听了司老夫人的话,陶梦阮更有些感触,燕姨娘愿意亲口承认罪名,无非两种情况,一是有把柄落在安氏手中,不得不听她的话,二是被安氏逼迫,不得不担下罪责。不论哪种情况,都是旁人不插手好些,不管救个白眼狼还是好心办坏事,都不算什么好结果。
“祖母年纪大了,不像你们年轻人心思灵敏,却明白一个道理,凡事谋定而后动,若不清楚因果,不如不动。”这些日子的相处,司老夫人觉得陶梦阮也算是个可教之才,气度心性都没得挑,大约跟着父母走动的多了,眼界也并不局限于内院当中,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个值得雕琢的璞玉,唯一欠缺的,就是阅历。司老夫人最疼的就是司连瑾,对陶梦阮司老夫人也花了心思,只希望能多教她些东西,能少走些弯路。
陶梦阮知道经验这种东西是花钱都买不来的,司老夫人肯教她,哪里有不感激的,道:“祖母教的,孙媳都记着。”
司老夫人拍拍陶梦阮的手,脸上一片慈和,“只要你和阿瑾过得好,祖母也不求其他了,只盼着能早日抱上重孙。”
陶梦阮被司老夫人一句话说得脸色微红,不知怎么接口,司老夫人也不要她说什么话,只微笑道:“好了,不打趣你了。燕姨娘这就送去庄子,琪哥儿可以放在我这里,倩姐儿那孩子,你做嫂嫂的,等会儿去劝劝她,那丫头自小就心细敏感,可别坏了身子才是。”
“孙媳知道了。”陶梦阮自然应下,她发现司老夫人大多亲自操心府上的孩子,看来安氏在这方面应该是有前科的。
“好了,你也去吧,不用陪着我老婆子唠叨了!”司老夫人摆摆手,吩咐人去接司琪过来,看上去有些倦怠的样子。
陶梦阮从司老夫人那里出来,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司倩然,便从门前转道往西侧去。司倩然住的司羽然相邻的院子,不过两人都是安静的性格,年纪又差了好几岁,听说关系也不算亲近。
陶梦阮嫁到靖国公府这些天了,司连瑾有空的时候就带她在园子里转转,司家花园的道路算是比较熟悉了。陶梦阮算着早些回去歇个午觉,决定抄近路过去,只是走的人少些,这个季节虫蛇还不多,也不用担心。
陶梦阮出来带的是小满和紫枫,紫枫功夫好,虫蛇什么的她也不怕,陶梦阮说抄近路她也没有意见,倒是小满有些担心,怕遇到虫蛇,但想到陶梦阮和紫枫都是会功夫的,也没有多提,她可是亲眼见过自家主子抓了毒蛇取毒液入药的。
虽然是小路,但京城的气候草木不算繁茂,这个季节更谈不上枝繁叶茂,顶多就是假山怪石多些,路不大好走,不小心可能磕磕绊绊的受伤。三人当中只有小满不会武功,走着也不太稳当,陶梦阮见她险险的稳住身子,叹了口气,道:“下回宁愿绕些路也不走这边了。”
小满有些不好意思,提起裙角免得绊倒自己,却见前面人影一闪,又不见了,不由低低的惊呼:“咦,那是谁?”
陶梦阮也看到了那个人,虽然走得快,但能看出是男子的身形。能在内院中走动的男子,除了靖国公,就是几位公子了,看那身形,倒像是二公子司蒙。
陶梦阮倒是没有多想,司家公子都是自小习武的,司连瑾小时候撒泼耍赖的,还不是被靖国公抓着习武,想来司蒙和司连珏武功也是不差的。“好了,我们快些过去吧,看过了四妹妹也好早些回去。”
小满便没有再多问,原本该是她照顾着主子的,如今这个样子,她顾好自己就够了,陶梦阮和紫枫走得都比她稳当。走了没多远,小满见地上掉了一张帕子,靠近了看,浅蓝色的帕子上绣了绣球花,还用同色的线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