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去,站在守望身边的时候,他有些呆滞地退了两步。我就站在守望刚刚站着的位置,模拟着他的动作,找了块和长景后脑伤痕相似大小的石头,重复了一遍守望的行为,转身,砸……
我直起身来,十分凝重地思索着。
“怎么了,霍汐姑娘。”守望不知道我又有什么样的为难。
我转过身面对着他,端着手里的石头问道,“你把长景砸了之后,就把石头扔进了水里?那之后呢,你还做过什么?”
守望初一听到我的疑问,还有些恍神,又仔细地想了想。“砸了他的头,之后,我听了听他胸口,没有气了,我很害怕,就……就把手里的石头往水里一扔,左右看了看,我怕被人发现,然后,就跑了……”
守望刚才说着,还从我手中接过了石头,重新像他那日一样模拟了一遍,把石头扔进了水里……
“你确定?你把石头扔进了水里,然后就这么走了?!”我又确认一遍。
守望又回忆了一遍,十分肯定地点了下头。“是。不过,霍汐姑娘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守望,你刚刚提到说,你把手里的石头往水里一扔,还左右看了看,你当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比如说,感觉有人跟着?”我试着催眠他,令他回忆起那一日案发前后的枝梢末节。
守望几次陷入回忆,眼球在眼眶里慢慢地转动了几周。却还是无能为力的摇了摇头,“我……”
“没事。”我只能放弃,守望的话事真的,他眼球转动的速度,证明了他确实是在回忆,记忆里的东西是固定不变的,所以当人开始回忆的时候,眼球会因为脑神经的运转而有所动作,越慢,证明他回忆得越仔细,他是真的有认真在想。而如果他是在撒谎的话,眼球同样会转,可是那时候,大脑神经并非事缓慢在回忆,而是快速运转想要编出最合理的借口,速度是绝对不一样的。只是,无论是诱导还是催眠,我都失败了,没有能让他成功回忆起这一切前后的经过。
“霍汐姑娘……”守望愈发疑惑。
我回过神儿来,“没事,我只是想到了两个疑点。长景虽然先后受到玉山和你的两次冲突,可是事实上,真正令长景致死的原因是中毒。现在案发当日的情形,至你离开前,我们已经确认过了,可这毒究竟是他什么时候中的?怎么中的还是没有弄清楚。而且现在,还多了一个疑点,玉山和你,虽然先后和长景起了冲突,但是你们具体和他冲突所发生的状况是不一样的,玉山和长景的冲突在前,可是玉山并没有直接构成对长景的伤害,你和长景的冲突在后,你虽然防卫过当重伤长景,可是你却少做了一件事,你没有把长景推落水中。”
“这个意思是?”守望似懂非懂。
“如果你和长景的冲突在前,你重伤长景之后,离开。然后玉山和长景接着发生冲突,长景不慎落水……这样才能正常解释为什么之后长景的尸体会在河里被捞出来。”可是现在,先后的顺序是反的,作为最后和长景发生冲突的人,守望并没有把长景推入河中。难道真的会像书兰所说的那样吗?是她放心不下所以偷偷跟在了守望后面,等到长景死后,再把长景的尸体丢入河中。
这里和长景家很近,按照刚刚的推测,平常这里是不会有人经过的。如果长景没有被弃尸,而是死后一直放在这里,现在天气寒冷,尸体没那么容易腐坏,反而,长景就没那么容易被发现。可是偏偏要把他推入水中,从这里推下去,势必会顺着水流冲到下方,更增加了被人发现的机会。这是偶然呢?还是凶手计划好的?
“这里有个印子。”守望在河边发现了什么。
我寻过去,仔仔细细地查看。
“这个印子,是什么印子呢?”守望看着那奇怪的印子,鞋印不像鞋印,脚印不像脚印,四不像的一个痕迹,他只能向我问道。
这个印子,是在河水和岸边的枯草地之间的泥土上发现的。前后两个痕迹,前面的痕迹是一个圆,后面像是个拉长的半圆……我突然想到了,在那印子的旁边单膝跪了下来。
前面的印子是膝盖顶在地上的痕迹,后面的半圆是鞋印。两个痕迹中间的距离,就是小腿的长度,不过显然,地上的痕迹比我的小腿要长个几厘米。
这么一比,守望就明白了。“是有人跪在了这里?”
前面就是河水,后面的枯草也掩盖了痕迹。“我想,他不是跪在了这里,他是在这里滑到了。从痕迹上来看,这个人的前脚掌着地之后,是向后滑了,所以前面膝盖的这个印子才会这么深。”
“只是,为什么会滑一跤呢?”守望试了试地,虽然土有些潮,可也被冻得硬邦邦的,也算不上太滑。
“如果这个人,背负着重物呢?”我到草丛里去找了找,隐约还能看到被踩过的痕迹,轮廓虽然不分明了,可是脚印仍旧很深,“这个人,应该是个男人,他的脚比女人的脚大一些,而且男人的脚底比起女人的脚底宽一些。你看这些脚印,从它的长度和宽度可以证实是个男人的脚印,只是这个人的脚印比起男人的脚又小了一些。根据男性脚长推测身高的公式y=93.55+3.26x来算,这个脚印大概在23、4厘米左右,那这个人的身高大概一米七多点儿。而且根据脚宽推测身高的公式y=130.79+4.18x来算,也在一米七的合理范围内,既然脚宽没问题,那他应该是标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