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两家人几乎是没有任何来往,柯旬跟定了太子,而太子与赵明祁又完全不合。
付睿渊不可能独善其身,和谢家联盟是明摆着的。可是他们两家会站谁的队?
月娘一点儿都不想知道,她摇摇头,将自己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全都抛开,只认真地看着面前这个已经不再是少年的年轻男子。
柯旬与谢白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他身上有着太多的背负,所以无论怎么努力都阳光不起来。谢白和他的不同也许就在于他没有那种想要争一切的yù_wàng,所以行事更为潇洒一些。
柯旬,活的太沉重了。
月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可是他们在这个地点见面,可不是一件妙事。
月娘扯紧马缰,目光微眯,“你怎么在这儿?不会是巧合吧。”
柯旬皱了皱眉,十分冷漠又安静的负手而立,背着光,月娘觉得他像是一尊站在天地之间的神,或者是魔。
他微微皱眉的样子,和以前还是一样的。
月娘却知道,他早不再是那个人了。
“重要吗?我在这儿的理由,总归是与你有关系的。月娘,你要去哪儿?“
要不是他知道她的性格,也不会想到她能离家出走,而且走的这样坚决,竟不和任何一个人打招呼。
她要去哪儿?
虽然如今京城的局势不明,可外头的世界也未必就能比京城里的局势更好了,南方大灾才过去一年,很多东西都还没有完全处理好,那些存活下来的百姓们除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外,也让他们养成了得过且过和放纵自己人生的性子。
所以,南方如今的犯罪率一直很高。
她在这个时候往南走,要干什么。
月娘看着他那诡异又复杂的目光,只觉得好笑,他以什么身份这样问自己,又以什么身份站在这儿?
“柯旬,我以为我们之间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站在这儿……是想干什么?拦着我?质问我?还是干什么,想以朋友的身份劝我?”
柯旬想起了她曾经看他的眼光,连狗都不如。
他知道她的性子,敢爱敢恨,只要决定了一件事情,无人能够更改。
她既然把他踢出了自己的世界,怎么可是再允许他这般。
柯旬吞了口口水,喉结滑动了两下,“月娘,我只是……担心你。”
他终究是无力地放弃了自己的坚持,被他看不起就看不起吧,不管怎么说他都希望她能够想清楚。
“担心。”
月娘哈了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一样,“你是在这儿搞笑吗?柯旬,你担心我。”
“你知不知道,你家人都知道你离家出走了,他们正在四处找你。”
既然离开,月娘自然说了最坏的打算。家里人知道她走了,会找她并不奇怪。
“那……关你何事。”月娘皮笑肉不笑地瞪着柯旬,“莫说他们找不到我,找到了,我也不会回去的。”
“为什么。”
他其实昨天行及笄礼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月娘不对劲了,只是没想到自己猜的会是对的。月娘可能不知道,他几乎跟了他一路,直到出了城以后见她并无回去之意才不得不现身想要劝她。
“为什么?柯旬,你觉得是为什么?一时好玩儿?你即知道我会走,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吗。”
“是因为和谢家的婚事?你不是……不是一直对谢白有意么,既然如此还要走什么。”
月娘想起了一句话,话不投机半句多。
柯旬如今,根本不是她心中那个好朋友了。他一心想要爬上去,怎么会理解她在想什么。
月娘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清明干净,什么情绪都没有了,“我喜欢谢白,可这并不意味着我要接受家里的安排要和他订婚。柯旬,并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贪恋权利的。我去意已绝,你要不出手,便让开吧。”
她不想再与他多言,“以往我说过,你与谁为武我都不在意,但是如今我要离开了。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还是要劝你……小心赵明辰那个人,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柯旬一愣,看到她眼中的绝决,终是叹了口气,“我早知道拦不住你也劝不住你的。月娘,一路保重。”
“保重。”
她凭空挥手,一个小黑盒子朝他飞去。
待月娘走远以后柯旬打开,才发现里头竟然是很多年以前她要被付睿渊带回付府时送的那枚石头。这么多年了,她竟还留着。
月娘只知道要离开付家,如今她已成年,离开也无不可,可是要去哪里,一时之间她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主意。
她自幼生于乡野,后被带回将军府,有幸学了一生的见识本领,如今终于大了一些,也终于有机会面对外面的世界,她想去看看。
不过在那之前,她想她应该要去找她的娘亲。
付铭轩既然说她的娘亲是圣女国的圣女,那么她只要去圣女国,就能见到自己的娘亲了。
娘亲——月娘觉得好陌生,可是骨血里还是在这两个字被提起来的那一瞬间生出几分期待来。
大家都说她生的美,所以她的娘亲也会是个极美的人吗?
月娘其实不知道,也不确定,她只不过是想见到那个女人而已。
月娘胡思乱想,离开京城的第一天,她在临近的城镇找了个客栈投宿。晚上睡不着觉,她忍不住地在想,这个时候爹爹和哥哥他们在做什么,会不会在满世界的找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