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抿唇,付葭月抬起的手在空中一顿,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手附上了他的腰间,将自己的脸埋进了他的胸口处。
她该相信他的,他一直都是那么值得信赖的不是吗?
思及至此,嘴角不禁微微勾起。
水流过的速度极快,带着泥沙与乱石,混沌污黄地横扫前进着。水逐渐没过腰身,涨至脖颈处,拍打回击着不断加快着速度。因着空间太过狭小的缘故,被石壁撞回的水流与从远处行进来的水流碰撞交织在一起,逐渐撞出了一个个水坑,再不断旋转流动着,形成一处处涡旋。
同涨潮的海面一般,不断有水浪拍打而来,且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猛烈,撞击着石壁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坚硬的石墙在此刻仿佛都受不住压力而晃动着,溅起的水花带下了已然是惊弓之鸟的无数蝙蝠,惊叫声再度响彻了整个石洞。
世界,仿佛都要在此刻坍塌。
忽然,轰的一声巨响,只见一湍巨流轰然将所剩无几的破碎石壁给全然撞踏,几乎带着排山倒海的攻势,像着二人所处之地冲来。
谢白当即厉声道:“屏气!”
付葭月猛地紧闭上了双眸,止住鼻息的同时,抱着谢白腰身的手又紧了几分。
几乎是一瞬间,一大片的水浪轰然从二人头上砸落,带着湍急水流互相撞击的可怖声,倾倒而下。
谢白提起功力,将大部分内力都挤入脚底,加重脚底的重量,就在水浪砸下的前一秒钟,带着付葭月,沉入了水中。
浑身浸泡在水中,火辣辣的疼痛至她手臂上传来,加之不能呼吸的困顿之感,付葭月疼得直咧嘴,却咬住了自己的唇瓣,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水,再度被染红,却是立刻被蝙蝠的无数鲜血与泥土的暗黄给淹没,瞬间没了踪迹。
水的冲劲极大,眼见着身后看起来固若金汤的墙壁就要在下一秒钟轰然坍塌,谢白立刻将双掌合并,犹如一只鱼般快速地朝水流的逆方向游去。墙壁足足有五米高,再加之水流巨大的阻力,明明只是狭小的石洞,却宛若如何都游不到尽头的一望无际的汪洋般,寻不到尽头。
“噗,噗――”
因被挤压而发出的气泡响动声在身后响起,付葭月反射性地朝身后看去,只见水底处的石墙已是在此刻漏出了缝隙,气泡正是因为那处压力差的抽动而产生的。
这么快要坍塌了吗?
付葭月顿时瞪大了眼眸,回望谢白之时,只见他依旧在卖力游着,却是离洞口还有一米的距离。眼见着身后闷响声愈加大,晃动着已是导致屋顶都被带动。无数的碎石块至上空砸落,噗通声不绝地溅起了无数的水花,可他们依旧如龟速般移动着,一遍遍水流拍动阻扰下,若不是门口处的标识愈来愈近,她简直怀疑他们是否有移动过位置。
“咚――”
随着一声大幅度的闷响与像极地震后的余震,身后的石墙瞬间裂开了无数个大小不一、长短各异的裂痕,屋顶则瞬时裂成两半,在离他们二人所在处的半块磕蹬一声,便直直地砸落了下来。
咽了咽口水,付葭月瞬间一把放开了紧抱谢白腰身的手,提起了浑身的功力便是朝他推去,谁料到谢白仿佛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举动般,轻易地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还不待她反应过来,便提起大部分的功力,借着她所使出内力的惯性,一下将她甩到了洞外。
“轰――”
一声巨响落毕,一大块的石板砸落在地,溅起了无数带着猛劲的水花,震得整个石洞都晃动不已。她也被这巨大的冲劲给一下撞击到了一旁的大石块上,背脊被狠狠地击中,骨头便如散架般泛着生疼。
“哗啦哗啦――”
除了依旧源源不绝的水流声,世界仿佛在此刻陷入了无限的死寂。
“谢白!”
她哭喊着,却是才发出声音就被周遭的水流灌了满口,泪水夹杂着肮脏的湖水浸泡着满脸,她蜷缩在湖水之中,就像是一个迷路的女孩般,再没了希翼,绝望地哭了起来。
抽泣着,哭喊着,湖水至鼻中,口中一次次地涌进,带着物件原有的不通人性,全然不懂她的伤心,一遍遍冲刷着她的悲伤。
酸麻感至鼻翼一直蔓延至全身,她几乎感到无力。
手臂痛,心却更痛!
她哭得声嘶力竭,带着湖水倒灌的咕嘟声,胸口处的氧气愈加稀少。
眼神逐渐模糊,她似乎看见了冥界的大门,泛着幽冷的暗黄色寒光,熟悉却又陌生。
她,这是要死了吗?
“傻瓜!”就在她要逐渐感到困倦,垂下了手臂要闭上眼眸时,忽然听到耳旁响起了一声咒骂声。
随即身子一轻,唇瓣之上被附上了一片冰凉的柔软,点点空气灌入,她贪婪地开始吸取。谢白眉头一皱,眼睛因为惊诧而有些瞪圆着看着近若咫尺紧闭着的双眸,面色因缺氧而显得有些涨红。腾出的另一只手立即拨弄着上方的水流,哗啦一声便很快将她给带到了水面之上。
一下暴露于空气之中,无数新鲜的空气至四周流转,付葭月立刻张大嘴巴更加贪婪地汲取着空气,却因为被倒灌的无数水而咳嗽不止,在呼、吸气与吐水两方面取不定,面色便因此瞬间涨得通红。
意识逐渐清醒,付葭月捂着胸口还不待缓过劲来,便猛地睁开了双眸,在看到谢白熟悉的面容映衬在自己眼前时,她顿时喜极而泣,眼眶再度湿润,与发梢与额头上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