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听到佟香玉叫他张老爷,以为自己听错了,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叫过,还有点不习惯,想必她认为我是真正的陈少爷,既然我叫他二叔,她当然就以“张老爷”来称呼二叔了。二叔说:“陈少爷叫我二叔,你不妨也叫我二叔,这里又没外人,不用这么见外。”
二叔满面狐疑,往树干里面打了五公分左右的深度,昆虫的尸体铺满了洛阳铲。树皮的最外面是一些昆虫的尸体,树里面有一些白色的东西,像是骨骼之类的东西,非常坚固。二叔抬头看了我一眼,表情很吃惊。
我知道二叔的意思,里面肯定有什么动物,不然不会有骨骼出现在那里,可是这树里面藏着动物,我还是头次听说,这时,二叔做了个惊人的决定:“要不我们把树砍倒怎么样?”
我说:“二叔你怎么光知道搞破坏?都不知道保护一下环境,不过我觉得你的这个建议还是很不错的,里面肯定有东西。”
二叔换了一套工具,拿洛阳铲砍树是不明智的,毕竟刀口不锋利,他拿出了一把短刀,长一尺有余,朝树身砍去,哐当一声,树叶纷纷往下掉,落了一地。
接着,我听到了一声闷哼,这种声音不是砍树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找到这种声音的来源。
我又听了一会儿,二叔接着砍了一下,回头看了我一眼,看到我一本正经的样子,忙问道:“你在想什么呢?不会又中邪了吧?那些怨魂已经安息,不会再来骚扰我们了。”
佟香玉说:“二叔,你仔细听一下,真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响,不是那种砍树的声音,而是那种粗放的闷哼声,好像是什么动物在叫。”
一听说是动物,我立马就想到了那头黑熊,拿起望远镜朝四周看,没有发现任何动物的影子,就对二叔说:“你再砍一下试试?”
二叔又是一刀,这时我听得真切,是这棵树发出来的,我不禁抬头往上看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惊得浑身一个哆嗦。
上面的树冠抖动了一下,落下来很多树叶,是灰褐色的那种,我从地上捡起一片树叶,居然有一种金属的光泽。我连忙招呼佟香玉和二叔过来:“你们看看,这不是树叶。”
树叶易碎,而我手上这片貌似树叶的东西却很坚硬,长得还很规整,佟香玉说:“这是蛇的鳞片,更确切地说,这是蟒蛇的鳞片。”
一听说是蟒蛇,我将那鳞片扔在地上,用脚踹了踹,抬头看着那树冠,树冠上全都是鳞片,难道有蟒蛇爬上去了吗?我仔细看看,哪有什么蟒蛇的影子?
二叔说:“先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就算树上真有什么东西,我把这棵树砍断,它就会自动掉下来了。”
二叔抡起短刀继续砍,哗啦一声,那短刀嵌进树干里,拔不出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这时,我看到一股黑血沿着短刀流了下来,里面真的有东西?
佟香玉发现双生树的另一边有一块石碑,这是我们之前没有发现过的,招呼我们一起过去看,石碑上面用繁体字写着千年蛇柏。
石碑上面有两幅画,上面一副画的是一条蟒蛇,趴着身子,头向上仰,周围有很多小昆虫,在它面前蝇营狗苟。下面第二幅画上画的是,那蟒蛇突然低下脖子,一个冷不丁,伸出舌头,想青蛙一样,把很多昆虫卷入口中。
我突然明白过来,我们面前的这棵树就是千年蛇柏,应该是一条蟒蛇,不知道它为什么变成了一棵树。我仔细看着这棵树,觉得它的样子有点别扭,看它往上面生长的姿势,确实有点像一条蛇,一条巨大的蟒蛇。
它的周身全是昆虫,骨骼被昆虫包裹着,更确切地说,不是被包裹着,而是好像被昆虫吞噬了。它好像是在捕捉昆虫,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昆虫袭击了,变成了现在这样一种状态。
这蟒蛇能够变成一棵树,我有点不敢相信,这棵树两三个人才能够环抱下来,树中肯定有蹊跷。二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短刀从树身上拔下来,不远处突然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我趴在地上,把耳朵贴近地面,仔细倾听,脚步声显得更加清晰。
从脚步声判断,至少有两三个人朝这边走过来了,我们三人对望了一眼,二叔停下手中的动作,对我们二人说:“找个地方躲起来,看是什么人来了。”
树后面是一片空地,再往前走,是一块杂草丛生的地方,我们就在其中蹲下身来,遮掩身体,观看对面的动静。
紧接着,有三个人过来了,他们浑身是泥,其中两个人身上各有一道明显的伤口,想必是与什么东西有过搏斗的场面。
他们在双生树附近停下来了,其中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人问道:“我看到他们是朝这个方向来了,大家小心一点,他们可能就躲在附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捡点便宜也是可以的。”
他们三人又说了几句话,从他们的谈话声中我了解到,刚才这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人叫做张老。另外两个人,一个瘦高,一个矮胖,我没有听出他们叫什么名字。
瘦高个一眼就看到了面前的火堆,他在火堆前面观察了一下,回过头来对另外两个人说:“这应该就是前面那伙人燃起的篝火,看这篝火的温度,应该刚走不远。”
矮胖个东张西望了几下,说:“张老,我们要不要把他们找出来,他们肯定就在附近。”
张老轻声说:“暂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