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亦清,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芜卿一边嫌弃地说着,一边收拾好包扎用的纱布,尽管芜卿的一双手已经腾不开位置了,一张嘴还仍旧说个不停,“老子前几天好不容易把你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现在你是拼了命地往地府爬,你是不是有病啊!”
说着说着,芜卿愤愤地将药箱一合。“啪”地一声将快要睡着的苏淮吓了一大跳,甩了甩脑袋,看着床榻上坐的笔直的华和肃。
上次那一箭要是再偏一点点,就会要了他的命。这旧伤还未好,背部又受了新的伤,怪不得那个芜卿会这么不开心。
而华和肃完全一副乖孩子的模样,因为背部受伤也不能靠在墙上,并未对芜卿的责骂而感到生气,他只抿了抿嘴,“下次我会注意的。”
“下次我会注意的~”芜卿用一种十分别扭的语气重复了一次华和肃方才说过的话,“还有下次?下次你真死了我都不来,老子不伺候了。”
一旁的苏淮劝道:“他这么做也是有难言之隐的,芜卿你便包容一下吧。”
“包容?”芜卿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我包容他,谁包容我?你当老子救人不浪费精力的啊!”
“你不懂。”华和肃开口又说了这三个字,却能将芜卿的满腔怒火给浇灭,“如若是你,你也会这么做的。”
芜卿看了看对面的苏淮,苏淮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他嗤笑一声,表示自己一个单身狗夹在两人中间根本就无法换位思考。
“还不是你要瞒着那楚娘子。”当初要是早点说明白了身份,至于落得今天这个样子吗?接下来他打算怎么办?难道换个身份自己把自己给绿了?
“既然你决定暂时不让她知道你便是连亦清,就肯定会预料到她会难受,还不如让她多难受一会儿,你这半道去当英雄救出美人,算什么?”芜卿停不下抱怨的那张嘴,“罢了罢了,病人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跟着较什么劲儿。”
说完,提着自己的药箱朝着仲蕖王府的大门走去,坐着的苏淮连忙起身跟了上去,“你这是去哪儿?”
“去哪儿?回云扬,做我的大夫,心情好就治病,心情不好就睡觉,总比就在这儿伺候那个大爷强。”芜卿吹了一声口哨,苏淮惊讶地看见一只银白色的狐从草丛中钻了出来。
他是不是在梦里见过这只狐狸?总觉得好熟悉。
“等等!”苏淮一把拉住了芜卿,“那你走了,他的伤怎么办?”
“他自己都不怕死你怕什么?”哪有人明知道自己身上受过箭伤还替别人挡飞镖的?
华和肃自己都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芜卿只能说:“随他去吧。”
而后便同那只唤作银朱的小狐狸一同离开了仲蕖王府。
只见那只狐狸用牙齿咬着芜卿药箱上头的带子,一溜烟跑的飞快。
就是这一幕,让苏淮终于想起来在哪儿见过了。从前他心心念念的梦中情人——狐仙身旁不也有一只这样的狐狸?
但是看了看芜卿离开的背影,苏淮吞了吞口水,安慰自己,世界上狐狸都长得挺像的,这只肯定不是那一只。
说来也奇怪,自己好像从同白其殊在一起时,便没有再想起那个什么狐仙了。
一提起白其殊,苏淮又要忍不住叹气,华和肃这边就算楚玉蕤知道了所有的真相,至少人家华和肃可是替楚玉蕤挡了两次箭,而自己这边呢?
什么都没做,就做了个大死,把媳妇彻底得罪了。
想到昨天华和肃提起的方法,苏淮决定找个机会试一试。
这厢苏淮正站在仲蕖王府门前思来想去,一抬头却看见了从马车上下来的楚玉蕤,一时间舌头打结,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楚……楚三娘子,酒醒了?”说罢这句话的苏淮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这都说的什么鬼话,问别人什么不好,非问酒醒了没。
记得第一次见楚玉蕤,苏淮就被她说的又是变态又是猴儿的,苏淮心里是有阴影了,怕了楚玉蕤的毒舌。
哪想楚玉蕤只微微点了点头,神情凝重,“十皇叔在里头么?”
苏淮看着她这番架势,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本想骗骗楚玉蕤的苏淮,脑子却像短路了一般,手指指向了府里头,“他在那儿。”
而后便脚底抹油似的溜了,并且在心中祝福华和肃好运。
如若苏淮生在了民国时期,大概他扮演的就是最容易叛变的叛徒。
华和肃喝罢了碗里的药,听见外头的敲门声,以为是苏淮回来了,便放下了碗开玩笑道:“进我的房间还敲什么门?”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楚玉蕤一眼就看见了上身缠满绷带也只是缠着绷带的华和肃。
空气一瞬间寂静下来了,还好华和肃方才把手中的药碗给放在了桌上,不然这会儿定摔了个粉碎。
他身子稍稍往后一仰便碰到了背部新增的伤口,明明疼的呲牙咧嘴的还是要保持平常的面瘫脸。
于是楚玉蕤就站在门口看见华和肃一副好像坏掉了的样子,咬紧牙根却还要扯出一抹笑。
“玉蕤也不需要敲门吗?”楚玉蕤假装没有听出来那句话不是对她说的,敛下眼眸问道。
华和肃心中纳罕,这小妮子平日里对十皇叔不是一直都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么?今日怎么……还和他开起了玩笑?
心中一个想法升起,华和肃暗自吞了吞口水,但也尽量保持着和从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