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蕤骑马朝着军营的方向赶去,却见每一个医馆都围满了人,那些人都有一个特点——面色苍白,眉头紧皱,手捂着肚子,看起来十分难受。不时有人被抬出来,而抬出医馆的人,大多都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左脸微有发黑的迹象。
楚玉蕤自己对医术并不精通,但她能够隐隐觉得,这件事情同定州的军情脱不了干系,如若在定王镇守前线时,城中百姓无缘无故大量死亡,定然会造成一阵恐慌。再者,下层士兵的亲人们也是百姓,这消息如果被人有心利用,传至军营,恐怕马上就会军心动摇,不战而败。
楚玉蕤皱了皱眉,定州百姓直接的取水源便是定州河,会不会是定州河出了什么事情?她勒了勒缰绳,骑马朝着定州城门的方向飞驰而去。
就算真的发现了问题出在哪里,可是现在已经有那么多百姓引用了定州河里的水,怎样挽回?莫说白其殊还怀有身孕,就算她没有身孕,也远在龙泉山庄,赶过来需要一定时间不说,制不制的出解药还是另一个问题。
楚玉蕤站在定州河旁,一抬头便看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她顾不得马儿,后退两步,将自己隐藏在了芦苇后头,透过摇晃的芦苇,楚玉蕤能隐隐约约瞧见那个身影穿着定州士兵的铠甲,那人看了看四周没人时,从河的那头直接跳入了水中,朝着这边拼命地游。
不远处还有定州士兵在取水,却被赶来的士兵劝说说这里头的水不干净,让他们赶快些回军营。
不对!眼见着那人就要混入不远处的定州军队,楚玉蕤忽而灵光一闪,定州士兵都驻扎在她这一边,怎么会突然到了那头?难道,是唐虞或者夏阳派来的探子?
楚玉蕤从随身空间中拿出一把匕首藏在袖中,身子慢慢地从芦苇丛中朝着那个水中的士兵移去。
士兵方从水中露出头来,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就看见了楚玉蕤放大的脸,惊得差点淹死在河里头。
楚玉蕤朝他勾了勾手指头,“这河里的水有毒,你不知道么?”
那人大惊失色,连滚带爬地从河里爬了出来,用衣袖擦了好久的嘴,“怎么可能?他们没跟我说这些啊……”
“你到底是何人?”楚玉蕤冷声询问,看着对方惊慌失措的样子便知他多半是想要潜入定州军营通风报信的。
那人低下头,吞吞吐吐道:“我……我就是军营里的士兵啊!”一抬眼,眼中闪过寒光,手中的匕首直直冲着楚玉蕤而来,楚玉蕤一个翻身灵巧躲过,还顺便给了那人一脚,方从水中爬起来的那人差些又跌进水里。
探子没有想到一个女人竟然这么难对付,掳起了袖子,手中的匕首又朝着楚玉蕤刺来,楚玉蕤没有因为只有一人而掉以轻心,银线发出稳稳地绑在探子的匕首上,使劲往后一拽,匕首立即脱离了探子的手,朝着楚玉蕤飞来。
楚玉蕤微微侧身,躲过匕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对面那人。
他像是牟足了劲要同自己拼一般,直接冲来用拳头招呼,楚玉蕤脚下不稳,直接向后倒去,那人残忍的笑容露出,没想到他身上竟还有另外一把匕首。
两人身子快要触碰到一块儿的一瞬间,鲜血蔓延楚玉蕤的身子,四周都安静了下来。
良久,楚玉蕤动了动手指头,翻过身上那人的尸体,费力地爬了起来,身上已满是血迹,她蹲在河边,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一般,静静地洗着手中的匕首,擦干后又套回匕首套中,一旁的马儿早已经吃饱了,楚玉蕤拉起缰绳朝着探子走去,蹲下身在他身上翻了翻,果真瞧见了一块儿玉佩,上头刻着夏阳两字。
楚玉蕤嫌弃地看了自己的衣裳一眼,飞身上马,继续朝着军营的方向而去。
宁王府中,早已乱作一团,一大清早,还在屋子里头更衣的穆灵筠便听见了外头的吵闹声,她转头,系好了腰带,推开门道:“一大清早,是要造反怎的?”
却见王府中的两个姬妾厮打在一块儿,为的只是一个包袱。
穆灵筠从台阶上下来,走至两人身旁,两人一见穆灵筠出来了,慌忙停下了抢夺的动作,垂手而立。
“里头装的什么?”穆灵筠在两人面前停下,出声发问,方才抢夺包袱的两人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谁不知道这王府里头的王妃,早有悍妇之名在外,两人生怕说错一句话得罪了她。
“彩之!”见两人不说话,穆灵筠也没打算和她们耗下去,直接喊了自己身旁的大丫鬟,“打。”
一个“打”字,足以让两人害怕的跪在地上,“王妃娘娘饶命,王妃娘娘饶命啊……”
彩之一把从两人手中夺过包袱,打开却发现里头装满了金银珠宝,穆灵筠抬眼瞧见里头的珠宝,脸色顿时不好,声音也更加冷冽了几分,“殿下平日待你们不薄,现下你们是准备偷了王府的东西拿出去卖么,嗯?”
两人早已不知所措,连连摇头。
“那是为何?”穆灵筠想着她们也不会蠢到会偷王府中的东西出去卖,继续盘问。“不说?打。”
一听到要受皮肉之苦,两人立即抬起头,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这些东西,是……是出去用的。”
“出去?”穆灵筠冷笑一声,“你们既然到了王府便是殿下的姬妾,你们还想出去哪儿?”看来是这两个姬妾想要逃出王府,为了争夺包袱里头的金银珠宝,这才没有顾忌到自己身处在何处,抢夺到了王妃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