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蕤听到栖花说今日楚玉贞要发配定州,叹了口气,“出去一趟吧。”好歹,曾经也是楚玉蕤的姐姐呢。
一阵冷风吹过,平王府外头的银杏叶子落了一地,在阳光的照耀下烨烨生辉,像是发光的金子。
那些树叶,前些日子还是刚生发的嫩芽,没过几日,便化作春泥。正如人生啊,有些人能一朝容极,成了达官贵人,有些人却跌落云端,沦落为云泥。
楚玉贞再也不再是楚玉蕤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人们口中的才女了,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
楚玉贞穿着囚服,带着枷锁走出了平王府,回头看了一眼门匾,什么也没说。
身旁的念珠一遍又一遍地哀求着押送楚玉贞的官差,希望自己能够陪同楚玉贞一起去,可官差却没有理会念珠,说楚玉贞乃是背负罪名之人,她怎么能跟着。
楚玉贞渐渐面露不耐,冲着念珠吼了一声:“滚回去,你跟着我作甚!”
抬头一眼看见了站在银杏树下没有动的楚玉蕤和栖花两人,嘴角勾了勾。
楚玉蕤也发现了楚玉贞的视线,在原地立了一会儿,走向楚玉贞。
“呵,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么?”楚玉贞的声音冰冷,早已没了从前对待楚玉蕤时伪装出来的温润。
“对。”楚玉蕤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就是来看你笑话的。笑你看不清人心,死心塌地的为一个负心之人出谋划策,笑你看不清我心,一直以为楚玉蕤还是从前的楚玉蕤!”
“你根本就不是楚玉蕤!”楚玉贞面目扭曲,心中早已肯定面前站着的不是那个好欺负的楚玉蕤,“你到底是什么人!”
楚玉蕤没有回答她,“你以为呢?”
“够了!”楚玉贞大喝一声,“我不想再听你瞎说了。不管你是谁,你怎会这般狠心,次次要拖平王殿下下水,可你有没有想到,平王殿下是什么身份,陛下怎么会因为你的一句话便惩罚平王?”
楚玉蕤点点头,“对,你想的可真通透,平王殿下是什么人?是未来最有可能成为储君之人,陛下怎么可能惩罚他?可就是这样一个你都明白的道理,那个在皇宫之内生活了二十三年的皇子会不明白?会让你一个人承担所有罪责却一句求情的话都没有?楚玉贞,你到底有没有想清楚,你到底是在为什么样的人谋事?”
“你闭嘴!”楚玉贞睚眦欲裂,像是要将楚玉蕤撕碎一般,“你骄傲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指指点点?楚玉蕤!你以为你赢了?哈——可笑至极!只要我楚玉贞一日活着,就不会教你楚玉蕤好过!我们——来日方长!”
栖花看着楚玉贞的背影,又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身旁的楚玉蕤,“娘子……这……”
楚玉蕤转了个身子,“回去吧,该说的都说了。”
楚玉贞虽然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可是平王她到现在都没有撼动半分,还有信上那朵莲花,到底是什么意思,究竟是什么人也参与进了这件事情之中?
楚玉蕤走至小巷,突然想起那日萝月和楚玉渊就是在这里同神秘之人交手的。神秘之人……楚玉蕤忽地灵光一闪,对!就是神秘之人。
楚玉渊不也说了,他七岁时看见的神秘之人手中的信封上,也印着莲花,现在,只差知晓那人是谁了。
莲花……莲花……桃之临终时的话语像是穿过了楚玉蕤的脑袋,教她忍不住皱眉,感到脑子有些痛,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栖花替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娘子,起风了。”
校场之内,华襄帝正摆弄着一把弓箭,身旁的太监总管看着华襄帝开心的面容,不禁称赞道:“陛下越发英武了。”
华襄帝爽朗地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弓箭,叹了口气道:“哎呀,老了老了,还是不得不服老,也只有你会说这些假话来哄哄朕。”
太监总管满脸堆笑,伸出双手替他拿着那把弓,“陛下明鉴,老奴怎敢欺骗陛下?”
华襄帝还未走出校场,便看见了平王的身影,不高兴道:“朕不是教你在府中思过,怎生到了这里来了?”
平王行礼道:“臣这些日子的确在府中思过,未敢有半些怠慢,只是……思量着天气入秋,往年陛下都要驱马至瞑山秋猎,这一系列事情,也都是臣负责,故而想来问问陛下……今年秋猎,如何安排?”
华襄帝听到平王这般说,转头看了看太监总管,“是啊,时间过得可真快,又值秋季了。”
太监总管也是个使眼色的,低头将手中的那把弓箭向前摆了摆,道:“陛下方才不还对这把弓箭爱不释手?何不找个机会一试?也教华襄子弟们瞧瞧陛下当年威武之姿。”
“好!”华襄帝龙心大悦,“就按你说的办。不过此次秋猎有些特殊,除文武百官之外,汉黎公主、夏阳公主以及唐虞的太女宣王都还在华襄,正巧也带着她们一同前去。”
太监总管点了点头,“陛下考虑甚是周密,只是……这般多人都去了瞑山,这京畿空虚……”
“臣愿留守安平,替陛下监管京城。”平王立即自告奋勇,早知道,皇帝离都,可只有太子才可暂为代政。
华襄帝怎会不知道平王的那些小心思,开口便拒绝了他的请求:“熙平你也跟着朕,既然从前秋猎之事都由你负责,没有你怎么行。安平由云卿镇守便是,云家世世代代皆为忠良,朕信得过。”
平王还不死心,继续道:“那这样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