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之挑了挑眉,向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琛没有和他客套,率先踏步出了酒楼。
在他们刚出去,就有个面色微醺的红脸探出头来,不一会儿又摇摇晃晃的回去,对同桌的一人说道:“我刚才好像看到你意中人了。”
吕逢仙大眼睛一瞪,拽住那人衣领急急问道:“在哪儿?!”
“刚出去。”那人打了个酒嗝,神秘兮兮靠近他耳边,小声道:“和个男子。”
“男子?!”吕逢仙闻言大声叫了起来,旁边几桌都往他们这边看。
“对啊。”那人继续说道:“长得还不赖,就是有些邋遢,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
吕逢仙闻言就皱起了眉头,呵斥道:“你不会看错了吧?”
那人就恼了起来,没好气道:“爱信不信!”
吕逢仙跑到酒楼门口往外看,陈琛却早不知去哪儿了。
他拉耷着脸走回去,闷闷的喝着酒。
旁边就有人给他出主意:“你这太被动了不行,人家早就习惯了。怎么也应该新颖一点,女孩子都喜欢新奇的!”
“怎么个新奇法儿?”
那人就朝他招手,对他附耳言语了几句。
吕逢仙眼睛跟着就亮了起来。
不远处的云英往这边瞅了一眼,问道豆蔻:“刚才那是吕公子吧?”
豆蔻点头。
云英咬着筷子想了半晌,嘻嘻笑道:‘这吕公子也真是够痴情的,那花摆的咱府里花房都满了。’
“过几天我们就去丰台卖花儿去!”豆蔻就对她眨眼笑道。
云英就啐了声,而后呵呵笑起来。
***
陈琛跟在陈景之身后一路过三街转五巷,却还不见陈景之停下来。
在又过了一个巷子后,她终于忍不住了,跑到陈景之面前边倒退边道:“陈二郎,你不会要将我卖了吧?”
陈景之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喂!”她恨恨喊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你再磨蹭可真到不了啊。”陈景之索性站定环胸,悠悠然道。
陈琛硬生生咽下了口气,跟在他身边闷闷道:“这下可以了吧?”
“乖。”陈景之笑眯眯的摸了摸她的头,却被她一手打开了。
怎么和摸狗似的。
她不再言语,静静的跟在陈景之身边。
可越往前走,越不对劲。
她望着周边在白日下静默的牌子,它们虽沉默着低调着,可却依旧能窥见夜晚的辉煌与颓靡。
她嘴角不由抽了抽,抬头望着陈景之。
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陈景之却一脸坦荡荡的样子,似乎此处与别处并无区别。
最后他终于在一个牌楼下停了下来。
“……”陈琛慢悠悠的念了出来,望着上面笔力潇洒的字体感觉脑袋里似乎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奔腾而过。
陈景之正要上前,却发现被人给拽住了。
他低头望见那只握得紧紧的小手。
陈琛已咬牙说道:“你这是几个意思?”
“多见识,好生活。”
陈琛深呼吸了口气。
“……那你怎么不带你女儿来?”
“她太女孩子了,不适合来这种地方。”
“……”
陈琛紧紧盯着他,咬牙切齿道:“我女儿家家的怎么进去,你想让我明天成为京里的头条吗?”
“我就说你是我儿子,喜欢男扮女装。”
“……”
陈景之低头望着陈琛快要撕了他的模样,蹲下来和她对视,微微笑道:“是不是你想知道事情的原因?还是说,你不感兴趣了?”
“去!”
她倒想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过抬头看看头顶上的牌子,还是感觉有些心里发虚。这种地方……母亲知道肯定能剥了她的皮!就算父亲在场,肯定也不会护着她的。
但是陈景之带她过来……
她抬头看了陈景之一眼。
“进不进?”他问她。
陈琛咽了口唾沫。
“进!”
“一回生二回熟嘛。”陈景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说道,刚踏步上前就有男子迎了上来。
他这是在报复吧?
陈琛恨恨的想到,紧握双拳往里面探着头。
这种地方据说可黑暗了,而且来的男人一般也都比较猥琐……
猥琐?她又抬头看了陈景之一眼。
确实特别猥琐。
她现在看到陈景之还不错的五官就如同看着发情的大猩猩一样。
她又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偷偷的往里瞧着。
“陈二爷!”里面又有个花枝招展的老女人迎了出来,她一靠近陈琛马上就捂上了鼻嘴。没办法,味道太刺鼻了,直惹得她想打喷嚏。
那个老女人眼角下斜看了她一眼,又对陈景之笑道:“陈二爷今儿怎么这么早过来了?姑娘们还在休息呢!”
陈琛闻言就皱起了眉头。
“麻雀呢?”陈景之道。
呵!这二婶婶在家给他打理的井井有条,铺子也置办的红红火火,他竟然在外面包妓子!
不行,一定要告诉父亲!
让父亲来收拾他!
太过分了!
“麻雀当然在小筑了。”那老女人呵呵笑道,陈琛却对她越发的厌恶,只见她攀上了陈景之的胳膊,笑道:“奴家见过的人里面啊,就数您最为痴情了。那些个都是嘴上说说,就是您……麻雀可真是好命!”
陈景之笑着不动声色的抽出胳膊,往她手里塞了张银票,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