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此事,朱松告退,允熥也带着自己的孩子们与昀芷离开吴王府,返回皇宫。
路上,看着允熥的心情已经恢复,十分正常的与侍卫们说话,昀芷实在忍不得了,出言问道:“皇兄,刚才二十叔说的那番话,到底哪里引起皇兄如此不高兴了?”自从允熥继位已来,除了得知叛变的齐王三卫屠杀了许多百姓,以及前年的巫蛊案之外,还从未如此直白的表示自己心情不好,虽然只有一瞬之后马上将情绪收束起来。昀芷对此非常好奇,又因为自己是公主即使涉及朝堂之事也无碍,所以就直言询问了。
“是因为听到了脑袋后面留辫子的建州女真。”允熥说道。
“男人脑袋后面也留辫子确实很稀奇,但也不值得这样不高兴吧。”昀芷又问。
允熥冷笑一声没有答话。他的所思所想根本没有办法与昀芷说。
昀芷见允熥不答,以为涉及到了朝廷大事,也不再问,而是又说起了别的:“皇兄,皇兄征调了整个北方所有叔叔兄长们的部分兵马,可见明年对撒马尔罕之战十分要紧;既然这般要紧,皇兄你会去西北督战么?就如同征伐安南之战一般?”
“兄长可不是去督战,而是因为许多事情留在京城处置不易,去到离着打仗的前线近一些的地方也好处置。”
“二者兄长也借此机会在国家各地巡视一番,知晓当地的详情,对于以后处置这些地方的事情也有好处。”允熥没有否认自己要去西北,但否认是去督战。
不过对于昀芷来说只要知晓他要去西北就好了,到底干什么无关紧要,她马上说道:“皇兄,那去西北也带着妹妹吧。”
“你做什么去?”允熥吃了一惊。
“到西北看一看啊。”昀芷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不许!哪有出巡带着公主的道理?”允熥断然拒绝。
“建业二年皇兄东巡江浙之间,就带着妹妹,还带着敏侄女,这可是带了两个公主。”
“去西北如何与去江浙相提并论?西北是要打仗的!”
“皇兄难道要亲自指挥大军与撒马尔罕国的军队交战?”
“兄长当然不会亲自领兵,但未必不会去最前线。”
“皇兄若是去前线,就将妹妹留在西安好了。”
“西安现下又无册封的藩王,兄长怎么能将你一个人留在西安?”
“那让妹妹回开封也行。开封府有五叔和有炖兄长,皇兄总不会将他们都调到西北随军吧。”
“开封也不是……,不对,兄长尚未答应带你去西北,话怎么就说到了这里?”
昀芷见自己的话术没起作用,赶忙说道:“皇兄,就带着妹妹去西北吧,妹妹一直在京城待着,感觉十分无趣。”
听了这话,允熥明白了昀芷的意思:她其实并不在意到底去哪里,只是不想在京城待着,要去外地转一转。
允熥一面暗自苦笑她怎么和几个姐姐都不一样,这么想去外面跑,一面开始认真思量能不能带上昀芷。
公开以出巡的名义带着昀芷一起去当然不成,不过可以‘探亲’为名带着她一起出京,多少有个名义,文官们就不会死气白咧的进谏。
不过允熥还是觉得自己此去说是出巡,但主要目的还是与打仗有关,他这次哪个妃子都不打算带,却带着昀芷也不好。
正在思量,马车已经来到皇宫门口,从西华门驶进皇城中。允熥侧过头对昀芷说道:“这事兄长再想想,想好后再告诉你。横竖也不急在这几日。”
“是,皇兄。妹妹等着皇兄的消息。”昀芷说道。追的太紧可能会适得其反,况且即使此时哄着允熥答应了,过后也可以反悔,这又不是落在纸面上的圣旨。
很快马车就到了乾清门,允熥与昀芷抱着几个小孩子下车,又说道:“敏儿,带着你的几个弟弟回去吧。”
“爹你过一会儿会去坤宁宫么?”敏儿问道。
“爹爹在乾清宫略坐一坐就去坤宁宫。”允熥其实今晚是打算去妙锦的延禧宫。过年这段时间宫里宫外事情繁忙,许多也都和皇后有关,他在坤宁宫歇息的时候太多了,所以今晚打算换个地方。可看着敏儿眼巴巴的望着他,话就不太能出口。
‘在坤宁宫待一会儿,哄着敏儿去和贤琴等人玩之后再走吧。’他只能这样打算。
敏儿自然不知允熥的打算,高高兴兴的带着几个弟弟在宦官宫女的簇拥下返回坤宁宫。
昀芷躬身行了一礼,也带着宫女返回自己的殿阁去了。
允熥在昀芷坐上轿子的同时也抬脚要向乾清宫走去。虽然一般情况下过年假期这几天地方上不会送奏折来京,但若是有什么急事就不同了。所以就算他一整天都没有与藩王大臣应酬的打算,也会来乾清宫问一问有没有奏折需要处置。
今日他还真的来对了。允熥刚走进大门,就见到今日值守的中书舍人陈继走上前,躬身行礼后说道:“陛下,北平府急报,北平地震。”
原来就在上个月大家正准备过年的时候北平发生了地震,虽然规模不大但也死了一些人,毁坏了不少百姓家中简陋的房屋。地方官府一面开了常平仓赈济,又借用当地的寺庙道观的房屋暂且安置无家可归的灾民,一面飞报京城。
“免了受灾农户明年的税赋。”允熥看了看,对于北平府的处置表示赞许,又在最后这样写到。
“可还有其它奏折?”允熥又问。
“陛下,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