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国公府?他们不是已经与宫家定亲了么?”林芳语笑了笑,表示不信。江南亭见她不信,面带焦急:“表姐,此事是我亲耳听到,绝不会有假,表姐还是要防范一二。”
“表弟,你和雪表妹是一母同胞,姑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为何要前来告密呢?我又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呢?换句话说,你想因此得到什么好处?”她一连串连珠炮似的发问,让江南亭往后退了一退,正好撞上林芳菲晶亮的眸子。江南亭低下头,慑懦地说道:“我……”
“菲儿,母亲那边现在应该还在生我的气,我此时过去,她定然不肯见我,不如你先过去,开解开解?”
林芳菲极不情愿地跺跺脚,出去了。
“说吧,你让我刻意支开她,究竟所为何事?”
“表姐不是问我,为何会帮着你们,也要阻止母亲和妹妹么?”
林芳语轻笑:“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就不必说了吧,姑母是什么样的人,你妹妹是什么样的人,你我心知肚明。”
江南亭的面上飘过一丝羞愧:“母亲她就是这样,一辈子都在争取一些本来就不属于她的东西。”
“如果表弟此番前来,是想让我看你如何表演一个孝子的话,那大可不必。而如果是想为谁求情的话,也没有那个必要。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自保而已。”
“表姐误会了,母亲和妹妹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只是我人微言轻,不能保全罢了。如今既然听说了,我断断不能由着她们胡来,害了表姐的一生。我能做的很是有限,心中已经抱着愧疚,只望表姐高抬贵手,他日,若是我母亲再有不利于表姐的举动,就是舍了我这条命,也要护你们周全。旁人或许不知道,可是我住在林府那段时日,却多亏了舅母和表姐的照顾,我知道,表姐也是心地善良的人,所以今晚才会不请自来。”
“然后呢?”
“当我得知母亲的计划,便悄悄打听过,那国公府早已溃烂,只剩下一个虚壳,而宁大少爷,也不是什么良配,何况,他已经有了宫家的小姐做妻房,宫大人如今正得盛宠,国公府如何会有表姐的立足之地?所以,我猜想他们是要在妹妹的宴会下手,生米做成熟饭,望表姐早做准备,以免误了终身。”
“表姐或许仍旧对我的话将信将疑,但防范于未然,总是好的。适才表姐也问过我,为何会来帮你们,给你们通风报信,我的确是有自己的私心,但也不乏是为了补救,借此缓和我们两家之间的关系。至于后来的事情,那就等此事发生之后,再做定夺吧!”
林芳语看着江南亭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紫荆走上来,道:“大小姐,表少爷他……”
“我原本只信三分,如今一看,倒是八九不离十了。”她转过身,心中冷笑,宁仲成,到此时还不肯放过我么?还是,宫妙音又传递给你什么消息,把当日的事情全部算在我的头上?随你如何去想,总之,你想得到的东西,这一世,我定要是毁了去!
她精心打扮了自己,连夜进了宫,守门的侍卫一看到她手上所持的东西。立刻就放了行。
玉佩,正是那块当年父亲发丧以后皇上亲自驾临御赐的圣物,凭借此物可以向皇上提任何一个要求。在旁人眼里,这块玉佩已经被收回,也就失去了它的价值,当然,最重要的是,在外人眼里,皇上已经放弃了林府,忘记了为他的江山流血流泪的将军,最起码在林茂之长大成人建功立业之前,林府只剩下一具空壳子了。
他们并不知道,一切都是事先商量好的,皇上收回玉佩,也是假象。他们不过是,联手出演了一场,金蝉脱壳。
而原本应该在刑部大牢的弟弟,此刻,或许正被授命,暗中调查某些事件,只因为在几年以前,打从她将弟弟送到白逍遥身边那一刻起,鬼使神差的,弟弟竟然做了皇上的一名暗卫,正因为如此,明面上他才不能有多大的官职。
当她知道的时候,不是没有难过过,但是她没有理由哭闹,因为是自己亲手把弟弟交给人家的,谁知道让白逍遥钻了空子,给弄到自己麾下去了。其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为皇上效命为朝廷尽忠是弟弟的心愿,也是弟弟保护她们姐妹的酬劳。
林府的姐弟,必然有一个要走到皇上身边,无论是哪种身份哪种形式。弟弟做了皇上的暗卫,她和妹妹就不必再进宫,这何尝又不是对她们姐妹的保护。当年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弟弟自己长大了,足够用自己的臂膀撑起一片天空!
林芳语想到此处,心里微微一酸,离勤政殿也越来越近了。
“放肆,这群人真是放肆,竟敢威胁到朕的头上来!”
里面传出尹绍瑞近乎咆哮的声音,门口值守的太监一动不动地站着。林芳语听到此处,觉得来的不是时候,便打算往回走,谁知那值守太监截住了她:“哟,是林大小姐,这会子进宫,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原也是有些事情,只是皇上他……我恐怕多有不便。”
那太监是伺候尹绍瑞的老人,厚重脂粉的脸上堆起笑容来:“皇上因为有些事烦心着,老奴看林大小姐进去正好合适,也可以劝慰劝慰皇上。”
“皇上独自一人在里面吗?”林芳语有些疑惑,听这潜台词,怎么都觉得像是有人在里面,而且皇上正好借题发挥在发火似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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