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来分钟之后,我和查四回到了洞口前的营地里,胖子见我忧心忡忡,便问我怎么回事,我拿出一包乳白色的东西递给他,胖子疑惑的接过手凑到面前闻了闻,马上咒骂道:“他娘的,什么玩意儿?这么臭,屎啊?”
“还真是。”我叹了口气,往地上一坐,点起支烟来。
胖子闻言奇道:“嘿?你们进洞老半天,就捡坨屎回来是要干什么?难不成这东西还值几个钱?”
查四摇摇头,但马上又点点头,我对胖子说道:“这东西确实是粪便,不过医书上称之为夜明砂,也叫天鼠粪,是种按年份区分的珍贵药材,现在上百年的一克都难求。”
胖子半信半疑,一旁的小陈抖声问我,“……既然这么值钱,那……这是、这是什么东西的粪便啊?”
我知道小陈在担心什么,便安慰他道:“哦,这夜明砂啊,其实就是蝙蝠粪。”
蝙蝠粪确实是种名贵的药材,不过一般来说上好的蝙蝠粪都是呈棕褐色颗粒状的,并且没有任何气味,千年级别的听说呈金黄色带茉莉香,不过那种稀罕货见过的人也没几个,另外蝙蝠靠吃昆虫为生,在它们的粪便里经常能找到许多有光泽的昆虫头部、眼睛和没有消化掉的小翅膀,一眼望上去全是由这些东西折射形成的小亮点,故美名曰夜明砂。
小陈一听原来是只是蝙蝠,顿时松了口气,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安慰自己:“哦,这深山老林的,有山洞有蝙蝠也还正常,正常就好,正常就好。”不过话才说完他马上又问我道:“唐、唐哥,是……是什么样的蝙蝠啊?你们有没有看见?有没有尖牙利爪?是不是……吸血的?”
方才手电光柱下的景象我现在还记忆犹新,据说在非洲有种靠吸食人畜等活物鲜血繁衍存活的蝙蝠,长相丑陋,生性凶猛,跟飞蝗似的尤爱成群结队的捕食,很是恐怖。我有幸见过那类血蝙蝠的照片,这会儿在脑海里对比了一下,感觉并不像——都不说像了,简直跟背后山洞里的有着天壤之别。
我旋即摇了摇头,和查四对视一眼。“是狐蝠。”查四说道。
小陈似乎没听过这个种类的蝙蝠,正等着查四解说解说,我打断查四话头问他道:“除了这个山洞,还有其他路没?你去找找看,绕一点也没关系。”
俩害相侵取其轻,能把稳一点就尽量把稳一点为好,我是这样想的,之前着急赶路是为了能把染了热害病的同事赶紧带到考古队救治,现在也没这个必要了,绕一点就绕一点好了。
查四点点头,收拾了一下就闪进了树林里去,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就赶了回来,我问他怎么样,他直摇头。
胖子早就在这洞口前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见查四没找到其他可走的地方,便嘟囔道:“嘿,不就是些蝙蝠嘛,有蛇都不怕,墨迹半天干蛋啊?”
我站起身来,看了看周遭众人,告诉他们,既然没有其他路径可以走,那么现在看来只能进洞了,蝙蝠的习性就不科普了,但是一会儿进了山洞都要蹑手蹑脚的走,不能发出任何声响,现在是白天,洞里的蝠群这会儿全挂在头顶上方睡觉,我们也不能打火把,只能开手电筒,而且大家都别往头上看。末了,我又让众人把准备好的火把放在身上可以快速抽拿的位置,万一走背字,也能在最快时间燃起火把驱赶蝠群。
一切安排妥当,众人便一个挨着一个的往那漆黑深邃的山洞中摸将进去。
山洞规模不小,虽是幽长,空气质量倒是没什么问题,出于安全考虑,我还是让众人重新戴起了防毒面罩,像蝙蝠这一类喜好在夜晚活动的夜客,往往对闪闪发亮的东西最是感兴趣,比如人的眼睛。我小时候听老人讲过一个真实的故事,当然,说的不是蝙蝠而是夜枭——就是猫头鹰。说以前有家人,家庭条件尚可,于是给家中的小儿子买了只才孵化不久的猫头鹰当宠物,那小儿子对那小猫头鹰也是极为宠爱,从不会走路一直悉心照料到它羽丰毛瑞,几乎顿顿都是自己亲手喂肉给水,感情极好;那猫头鹰呢,打小便和小主人朝夕相处,习性也甚是乖巧。小主人见它通了人性,渐渐长大也就不再把它关在笼子里了,像小猫小狗那样任那猫头鹰在家里四处飞窜,结果在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那猫头鹰冷不丁一啄子啄瞎了小主人的眼睛,听说当时直接把眼珠子都啄勾了出来,场面极是惨烈,可见这类畜生无论你对它多好,都是怎样都通不了人性的,所以民间一直也都有“乌鸦反哺,夜枭弑母”的谚语。
我听那故事的时候还小,也并不觉得恐怖,只是好羡慕其他同龄的孩子可以养猫头鹰这件事儿,现在走在这山洞里冷不丁想起来就觉背上一阵凉意,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罩着的防毒面罩,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几道手电筒的光束在阒谧黝黑的山洞里晃荡,众人默契的猫腰前行,随着脚下排泄物越积越多,头顶上方黑暗里时不时传出的阵阵痉翅抽搐声也越加密集,要不是戴着防毒面具减弱了心理上的压力,恐怕这条路也没那么好走。走了好一会儿,我和查四便停了下来,胖子和小陈走的比较靠后,见我们不动了,都挪将上前想问问怎么了,我回头冲他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将手电光束一转……
一堵“墙”便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手电光束中。
狐蝠是种yn丛林里特有的蝙蝠群种,传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