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水流平复稳住了身形,我连忙在耳麦里喊了俩声,彩柳嗯了句,胖子骂了几声娘,看来大家都没事儿。
“嘿他娘的,刚才怎么回事啊?”胖子骂骂咧咧,一副狼狈样。
“你他娘还好意思说,八成是摸到什么机关了。”念着胖子一向鲁莽的作派,我有些无奈,闻言没好气的回他道。
“哎?女侠不是说没有机关嘛!”胖子一听有些不服气,彩柳的话一般都是我们行动的总纲领,她说没事儿,那铁定没事儿啊。我正要反驳反驳胖子,彩柳说话了。
“不是机关。”
这时候潭底被那棺材盖带起的淤土泥灰已经散去不少,周遭的视野又逐复清晰,我见彩柳身形一晃,游回到了棺椁之前。
“你们看。”
循着彩柳的话头,我和胖子也挪过去看了一眼,这翘尾棺椁内确实还有一副稍小尺寸的内棺,俩米有余,看来是用作收殓棺中正主的,不过我们这会儿倒是没怎么把心思放在那副内棺之上,因为在它周围的椁层间……还有些其他东西。
透过浮浮沉沉的水底泥灰,大致可以看出来是一副什么动物的骨架,一截截完整围排在内棺外侧。
只一眼,我们就认出这是什么东西了。
“蛇骨……!”
我微微一愣,旋即惊呼道。这长度,这形状……显然就是副巨型蛇骨!
这蛇骨长度少说也得有个十余米,以盘伏状整齐摆放在棺椁夹层内,似乎是做陪葬一起封棺下葬的。
我心中一动,莫非这副蛇骨和刚才那条巨蛇有着什么联系?这样一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儿,自己祖先被高人葬在这里当阵眼,自己也只能在此守护了……
我乱七八糟的想着,用眼光一扫却发现……咦?棺椁内层的里这副蛇骨似乎有古怪。
之前在纸人幡阵中我和那条黑色巨蟒有过俩次近距离接触,所以对它的印象特别深,再加上那巨蟒头部也有些不同寻常,除了已经进化出似蛟似虺的触角之外,巨蟒头部还有个巴掌大的印记,印记看起来很是眼熟,但无奈当时情况危急,没能细细观察,这会子我一看棺椁里的蛇骨,冷汗就下来了。
棺椁内这副蛇骨的头骨上也有触角,而且也有图案,只是可惜泡在水里的时间久了,已是叫人模糊难辨。
几个人仔细看了看每一截蛇骨,都没找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商议了一会本来决定先把内棺给绑了,拉到岸上再做定夺,结果绳子都拉出来了才想起岸上现在已经没人了,耳麦里喊了俩声没人搭话也证实了这一点,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在水下开棺了。
内棺的棺盖没再设置什么机括,我们鼓捣了片刻,就将其掀开来,掀开的一瞬间我还在想,要是里面也是具火皮血狐的尸体要怎么办,不想掀开来一看,却是具高大魁梧的男尸。
内棺里的正主衣着整齐,呈仰面直肢葬,袍服至靴一应俱全,双手微合于胸口,脖子上还挂着串五颜六色的珠子。
我仔细看了看心中不禁疑道,啧,这不对啊,我记得老吴说过的,这翘尾回魂葬的葬法是必须得让尸身反趴着放入棺材内,后脚翘起,还不能穿鞋才对,可怎么里面这位……体位这么正常?而且都不说体位了,这双层套椁显然并不防水……那既然不防水,这男尸怎么又会是一点腐败的迹象都没有呢?从它的穿着打扮来看,并不像是才泡了没多久啊?
这话不假,棺中男尸脸色青白带灰,剃着个青茬,一条又大又粗的辫子盘在其脖颈处,一身绫罗绸缎没有一点点岁月侵蚀的痕迹。我简单扫了几眼,没发现有什么火皮血狐,紧张的情绪算是放下了些,咽了咽口水又开始细细打量起这具古怪的男尸来。
我还在看呢,一旁的胖子就开始装填鼓捣他那杆霍弗雷鱼叉枪了,我以为黑色巨蟒又来了,忙警惕的四下里一扫,却没什么发现,便问他怎么了,胖子冷哼一声。
“哼!你看这老粽子,脖子上全是小孩子的手印,当年孙小可铁定就是它捣的鬼,这狗日的,二十年前夺走了小可,如今又害了阿标和阿虎的性命,我今天要是不亲手将它碎尸万段,我就不叫纪阎罗!”
手掌印?
我一愣,忙往棺中男尸的脖颈处望去,黑乎乎的还真像是一排排手掌印,我拨了拨水流,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些淤泥浮土覆盖所致。弄清楚这茬儿,我小吁一口气,正要给胖子解释解释,让他先别冲动,不想眼角却不小心扫到了那具男尸胸膛处的东西。
此时淤泥浮土散尽,男尸胸口处的衣襟也被波动的水流带起,翻露出胸膛的部位,他胸膛上有个很清晰的图案,这一次我看得真切,一眼瞅见我心里不由自主的一咯噔,人就傻愣住了。
胖子见我拨散了那些手掌印,也放了手中的活计凑过来围观,当看到男尸胸口上的图案时,他显然也是大吃一惊。
“嘿!老、老唐……这、这不是你们唐家的家徽吗?!”
我以前小的时候,就知道家里的祠堂建在村外的响马坡上,每逢过年过节,都要跟着爷爷父亲,还有家里的亲戚们前去祭拜。祠堂不大,牌位倒是挺多,想来都是我们唐家拉车的列祖列宗了。我那时候还小,牌位上那些老祖宗名讳字号又比较长,也看不懂,不过却是对牌位顶头那些个图案印象深刻。
唐家祠堂里所有的牌位上,都有个正方形的草头边框,里面阴刻撰写着个古篆体的“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