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偏八门,便是在原八门的基础上再设置相同的八个虚门,即虚景、虚休、虚开、阴伤、阴杜、阴惊、肃死和往生八门,这八个门相除了肃死门和往生门具有实际作用外,另外六门都属于永无休止的mí_hún门相,又因为偏八门的门相基础不同于正八门那样,需要结合星象排布加以布阵,而整个偏八门都受正八门的阵眼所控,又是时刻处在移动变化着的门相,所以想要破正八门的局相,那么首先得破偏八门,找到偏八门的阵眼,然后进入到正八门的局相中去。
简单来说,整个“幡互浪旋阵”,其实也就是一个正八门套偏八门的双重mí_hún局,而我们面前这些纸人正是那八个所谓的偏门,每一副纸人连同被它们困住的人,都是局相中的一门,或虚或阴,或肃或往生,三选一的几率。
可是要怎么选?
我和胖子拽着的那俩副纸人回到阵局中之后,阿标和阿虎便软绵绵的脱离了纸人旋转圈,像俩具石沉大海的死尸一般,缓缓坠入幽深的潭底中去了,刚往他们下沉的方向瞅了一眼,耳畔又缓缓响起《恨魂离》的剧目,七副纸人带着那副骷髅架子稍微停顿了一会儿,便又再度围着我们三人转起圈来。
等等,既然纸人最终都会归位,那么还有一副纸人呢?
我比了个7+1的手势,并在耳麦里告诉彩柳和胖子自己所发现的问题,不过并没有提及莫名的女声和有关于刘瞎子的种种猜测,这些事虽然也让我非常在意,但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得先解决掉眼前这几副纸人才是。
经我提醒,胖子很快也发现了端倪,眼睛跟着周围的纸人转了几圈,便在耳麦里喊道。
“嘿,在那呢!”
循着他所指的方向,我们很快就找到了最后那副纸人的踪迹——这最后一副,竟是个婴儿造型的纸人,这会子正趴在六点钟方向那副金童纸人的背后,只露出几个指头和四分之一的面孔,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窥视着我们一样,怪不得之前完全没有发现。
虽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过这一眼瞅见,还是让我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我龇了龇嘴,和胖子对视一眼,不用说,这婴儿纸人躲得这么隐秘,想必它就是这偏八门的阵眼所在了。那既然如此,只要拿下这副婴儿纸人,那么整个偏八门浪旋纸人幡阵应该就会不攻自破。
胖子想的应该和我差不多,我见他推膛上箭,把霍弗雷鱼叉枪冲我挺了挺,我比了个ok的手势,也操起了腰间的鱼叉枪,考虑到这些纸人都会躲闪腾挪,那么我们也得采取一些战略上的措施,比如声东击西、左右包抄什么的。
彩柳并没有加入到战局里来,下水的时候鱼叉枪也就只剩俩把,虽然她自己习惯随身背满柳叶镖,但在水里着实没什么作用,我招呼胖子,让他瞄准那婴儿纸人,我来负责引蛇出洞。
随着几股强劲的水流,六柄细长的渔箭从我的枪膛轨道里激射而出,直奔六点钟方向那三副纸人而去。正如我们所预想的那样,目标范围内的三副纸人开始腾挪躲闪,附在其间的婴儿纸人也在这过程中露出了极大的破绽。
“就现在!”
我闷喝一声,胖子手中的霍弗雷鱼叉枪应声而动,全金属制的三叉头渔箭直奔那副婴儿纸人所在的位置而去,照这势头,只在须臾之间,便能将其射个对穿。而且最棒的,还是这玩意似乎没有那些等人身高的纸人们那样狡黠的躲闪能力,胖子这一击绝对有势在必得的可能。
正赶着我们全都屏气凝神的等着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想这时候,从我们脚下的潭底深处突然卷起一股强劲的水流来,水流的力道之大,如水龙卷一般,直接将我们几个拽得不由自主的随波流窜,围在我们周围的纸人幡阵也被这股水流搅得七零八落。
怎、怎么回事?
我骇然失色,天旋地转之间也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难道那婴儿纸人动不得?
源于我们三个之前都被彩柳用腰间的登山绳扣挂接到了一起,水流翻起来的混乱间,彩柳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鱼叉枪,对准左侧的淤泥石缝打出了那支三叉头渔箭,渔箭带着水痕钉进泥岸石缝里,这才将处在乱流中晕头转向的我们给稳住。
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我七荤八素,惊魂未定之际正想问问怎么回事,突就见眼前闪过一副令人心惊的画面
——好大一截乌黑粗壮的圆筒状物体出现在我眼前,没头没尾的,直径看起来起码得有一个半成年人环抱的程度,入眼极像是棵什么巨树的树干,这会子正从我面前自下而上的升腾起来。我多少有点疑惑,嗯?怎么这潭底还有这么株大树?难道是因为我们刚才破阵的原因导致这古树被连根拔起了?
不过这念头也就在我脑海里盘亘了不足一秒的时间,下一秒我就发现情况不对了,毕竟再古老的巨树,树干上也不可能布满黑色的、闪闪发亮的鳞片……
反应过来我一声惊叫,这哪是什么从潭底浮上来的粗木树干啊!这分明、这分明就是一段什么生物的躯干!
沼泽地里我们遇到过暴君水蛭,墓洞吊桥下我们遭遇过古虫蛮缠萤,这死水潭里能有什么?这还真不好说,一般满足五象布局的点水处都属于死气沉沉的阴湿之地,怨气横生,鬼气袅袅,而这类地方,也最是招惹一些阴晦之物的青睐,比如幽冥鬼魅,比如毒虫蛇蝎,而现在突然在我们面前现身的,也正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