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说话,我还没来得及把目光移过去,突然之间就感觉眼前一片骤亮,四周的黑暗一下子被撕开好大一片,我定睛一看,原来是胖子照着沟底的位置打了一发水下照明弹。
这玩意儿也是德国产的军备货,用的也是冷凝光,比起在陆地上使用的照明弹而言,体型更小,射程短了三分之一,照射范围也差强人意,不过优点是持续时间更为长久。就这么一下,也能将我们直径五十来米的周遭照得恍如白昼了。
有深海恐惧症的人都知道,所恐惧的正是处在这种环境下那些黑暗深处中的未知事物,这会子打起强光却没有让我的恐惧感有所减退,相反,看清楚沟底的东西反而让我一阵哆嗦——果然如我们先前所猜测的一样。
沟底的乱石淤泥地面上,这会子,正整齐罗列着三口大棺材,而且,还是三口翘尾棺。
这本在我们意料之中,但此刻亲眼瞅见给人的感觉还是相当震撼,我愣了会神儿,才想起还有正事儿要办,忙在耳麦里喊了一声,准备招呼众人触底鼓捣那几口棺材去。
我们下水之前也用登山绳扣将自己和金杯车上的转轮机连接了,和之前阿标他们一样,找到棺椁或是失踪的人员,便可将其固定住拖拉上岸,我们自己出水的时候也能用得上。这会子我们发现水底下有棺材,那么下去把它们捆绑结实,直接送到岸上就行。
值得庆幸的是我们三个人,刚好拉了三条绳索下来,但……刚好也是三口棺材,似乎是巧了点……
好在我也没多想,招呼彩柳将她腰上那根绳子递给我,我和胖子负责捆绑棺椁,让彩柳去附近找找阿标和阿虎。
任务安排妥当,我们正要分头实行呢,耳麦里就传来刘瞎子阴测测的提醒声。
“见到东西了?”
他突然说话把我给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我便把水下的情况在耳麦里简单说了说,本来还想指望刘瞎子这道术中人能给点什么指示,没想到他在那头沉默了片刻,只说句个小心就再没其它下文了,我翻了翻白眼,拽着俩道登山绳便往水底的棺材处游去。
说来也奇怪,刚才在水下照明弹的光亮中瞅那几口棺材感觉离的也不是太远,顶多十几米的距离,这会子打着探照灯游了半天,竟是还没触到底儿,我有些纳闷,想着光线在水中可能会发生一些视觉上的变动,也许实际距离更远一些也不是没可能的,也就没多想,不过从头顶探照灯里也能望得见那几口棺材,这样看来不应该远得太离谱才是。
但真游起来我发现这点距离还真不是开玩笑的。
一旁的胖子似乎也发现这事儿了,我看他下潜的速度明显提高了很多,正欲提醒他悠着点,我突然就想起刘瞎子的话来——对了,这绣花潭下不是还有个什么“幡互浪旋”古阵的嘛!
“胖子!停一下!”想到这个我连忙在耳麦里喊胖子,胖子一愣,问怎么了,我用探照灯四下里探探,对他说道。
“再打一发照明弹,同个位置。”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我果然没猜错。
胖子闻言又摸出发射器照着水底那几口棺材停放的地方打出了第二发水下照明弹,这一次我看得真切,三口前头大后头窄的翘尾棺安安静静躺在乱石淤泥之中,和之前第一次望见之时一模一样。
真的是一模一样。
胖子看了看问我怎么了,我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眼下的情景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实际上,问题大发了……
我们第一次瞅见这几口棺椁的时候,大概在十来分钟前,这期间我们整整下潜了十分钟,俩次见到的情形怎……怎么可能还会是一模一样的呢?!
我脑中思绪飞闪,立刻得出了结论:要么就是这几口棺材也一动不动的带着周围的地表和我们保持同速度在往下陷,要么,就是见鬼了。第一种情况几乎是不可能的,那么排除所有的可能之后,最不可能的……就是后一种了。
有鬼。
这感觉很像某些恐怖电影里主角走楼梯撞见鬼那种桥段,无论怎么跑,楼层都不变,一直显示在二楼一样。我牙齿缝一凉,忙在耳麦里把情况简单一说,叮嘱各位小心,照目前情况来看,我们应该是进到那什么“幡互浪旋”的古阵中了,而且不用说,这还是个mí_hún阵。
落到别人排布设置的陷阱里那往往都是凶多吉少,更别说我们几个还是自投罗网。我招呼胖子别往下潜了,估计潜到来年开春都触不了底儿,得想想其它法子;胖子听了我讲的东西之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我看他泡在水里琢磨了一会儿,就果断操起腰间那杆霍弗雷鱼叉枪,没等我惊呼等等,他便“咻!”的一枪,把枪口轨道里最粗的那支三叉头渔箭朝下面那三口翘尾棺材的方向射了出去。
胖子这地痞流氓还真他娘乱来啊!
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全金属制的渔箭就像颗鱼雷一般,带起一股强劲的水流直冲潭底而去,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得提心吊胆的用目光追着那道急速窜行的水流,祈祷千万别他娘惹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情况来。
事实上,胖子这支三叉头的渔箭还是给我们带来了胆战心惊的视觉效果,渔箭的速度当然没问题,带起的水波也正常,唯独眼前那三口翘尾棺怪异非常,它们静静躺在潭底儿,就跟幅静态画一般,三叉头渔箭硬生生从这幅画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