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辰的车马行他倒是不稀罕,只不过为了不失面子才会出此下策,可如今看来,若是他不承认自己输了,眼前这人便会将方才的事情给捅了出去。
保宁王暗自想了明白,才若无其事的看了苏拂一眼,云淡风轻道,“怕是你看错了。”
而后又看向宋辰,“你说的极是,赛马自然也是考验定性的,是我定性不过关才致使我输了,我自然要认。”
说罢,保宁王便从怀中拿出了他偶然得来的玻璃珠子。
而就当此时,苏拂怀中的灼热感又更强烈了一些。
只见保宁王将玻璃珠子交到了宋辰手中,一甩袖,道了一句告辞,驾着马到那匹骏马专用的马棚去了。
只可惜,保宁王自以为这一番认输,输的fēng_liú潇洒,飘然而去。
却不知就以方才他的行为,已让宋辰极为鄙视。
就当保宁王离去之后,宋辰便“呸”了一声,当着苏拂的面道,“马是好马,人是烂人。”
说完还嫌不过瘾,又道了一句,“这从契丹过来的好马,幸亏没有轮上保宁王,不然再怎么好的骏马,也被这等烂人给糟蹋了。”
苏拂,“……”
宋辰见她岿然不动的姿态,想着是自己鲁莽了,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将他手中玻璃珠子交到她手上,“喏,送你。”
这玻璃珠子毕竟是宋辰赛马赢来的,若是让她白拿,她心里便有些过不去,因此她便道,“既如此,那渡口的生意我便再让利一成。”
她话音刚落,便见宋辰几不可见的皱眉,面色便有些不耐烦,只是除却如此,稍黑的面颊却疑似泛红一般,大声道,“都说是送你的,作何让利于我?”
说罢,宋辰手一扬,便将手中的玻璃珠子扔到了苏拂怀中,苏拂下意识接住,却见宋辰已策马在马场之中飞奔起来。
她看向握在手中的玻璃珠子,怀中的玉佩越是灼热,手中的玻璃珠子越是冰凉,她心中称奇,可此刻却不利于研究,只好将玻璃珠子一同放入怀中。
可倒也是奇怪,玻璃珠子与玉佩相碰之后,各自却变得温润起来。
她按下心中的好奇,拉动缰绳,随着马场中的宋辰策马奔腾起来。
……
若是认真算来,距她上一次如此肆意应有七八年之久。
城外的马场之中,红色骑服分外显眼,娇笑之声尤在耳边,她一眼望去,坐在一旁看着的人,嘴角若有若无浮现出一丝笑意,似是和煦的微风。
只是等她的视线飘去,那人便嘴角恢复成平日的冷凝。
现下想来,她竟已记不清那人的面孔了。
约是一个时辰之后,他们已经勒停了马,方才的肆意已让人大汗淋漓,如今倒是不觉得疲累,只觉畅快。
宋辰偏过头,由衷赞叹道,“想不到你的马术这般不错,比起方才的烂人也不差了。”
苏拂听宋辰这么一说,面上哭笑不得,宋辰将保宁王以烂人相称,又说自已比烂人强上不少,她着实不大清楚,宋厎可是在夸她?
这么一来,谦虚的应对便说不出口了。
见她这么一顿,宋辰才意识到方才的不妥,却不好再说,只好以嘿嘿应对,对此两人心知肚明。
“走吧!”她出来的够久,又骑马这么久,这会儿确实有些饿了。
宋辰自是了悟,便接了一句,“北城有一处飘香楼,我带你过去尝尝鲜。”
宋辰的父亲身处高位,宋辰的长姐是后宫宠妃,若论山珍海味,他定然是吃惯了,能得他亲口称鲜,味道自然是不会差的。
因此,她便点了头,随他去了。
……
等她回到东城苏宅之时,已将近申时,距离宋家人邀请她下午过府之时已过了一个时辰,不知宋卓见自己没去,心中又是如何想的。
她不过偶有此念,遂即便又消去。
至少有宋辰在,宋卓若不想父子离心,就不会拿她怎么样,要怪就怪他一开始就没将自己放在眼中,仅仅当做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商贾之人。
如此过了两日,本应该待在西城渡口的柳诚却敲开了东城苏宅的门。
守门的仆从将门打开,柳诚的身后却跟了一个生人,那生人跟着柳诚进门来,柳诚便请守门的仆从到二门处,告知玉容请郎君过来。
约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苏拂带着十三到外院来了。
苏拂看了一眼柳诚身旁的人,那生人惯于看人脸色,遂即走上前来,深深鞠了一躬,分外谦和道,“小的姓常,是礼部尚书家的管事,今日随着柳郎君过来,是替我家主子送请帖的,请苏郎君明日午时过府一叙。”
说罢,自称为常管事的人便从怀中掏出一封烫金请帖,双手相托,置于苏拂面前。
苏拂没有伸手接,反倒是看了常管事一眼,作吃惊状,“礼部尚书家的管事?我同礼部尚书素无来往,尚书怎会请名不见经传的我过府一叙?该不会是弄错了吧!”
常管事并未料到她会这么说,稍有尴尬的抬头,解释道,“是这样的,苏家郎君合作的威武车马行正是尚书的大郎所开,想必苏家郎君是知道的。”
苏拂点点头,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是这样,常管事不说怕是我要忘记了,那么尚书请我过府又是何意?”
常管事不禁有些头大,一般小人物听见自家主子相邀,必定极为欢喜的就应承下来了,偏偏面前的这人同别人不大一样。
虽是这么想,常管事还是面不改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