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杨余看着面前这个最多弱冠的人,却不由得有些担心。
虽然杨存在家中便说了她无数的好话,但见她年纪尚轻,却不像是个能独挑大梁的人。
等他们进了屋里,杨余便率先开口,“苏家郎君,你确定能将那间铺子起死回生?”
苏拂未急着应声,而是看向杨余道,“据我所知,那间铺子已经亏空将近一年之久,且如今你们还打算将这铺子关门大吉,不是么?”
“既然本就打算关门大吉,那么交到我手里赌一把,也不算难事。”
杨余没有着急说话。
他既然跟着杨存过来了,必定是经过家中人商量觉得可以,再来考察一番,既然这小郎都如此自信,他们几个老一辈的人,还能怕什么不成?
不过既然来了,自要问详细一些。
“你说入股?是怎么个入股的法子?”
苏拂看了他一眼,只道,“那间铺子里的陈货已经不能再要,为了不至于亏损太多,我打算低价出售,不知您可有意见?”
那陈货放着也是放着,能回些本来更好。
因此,杨余便同意了她的做法,点点头,“而后呢?”
她娓娓道来,“我出五百两,加上那些陈货低价换来的银钱,烦请杨家人到你们日常进货之地,进来两种料子,其余的事情,你们不必管,过了年便能让你们看见成效。”
其实这么一说的话,杨家人付出的并不多,只不过派人走一趟货而已,并非什么难事,关键的是,等铺子红火起来,铺子的利润该怎么分。
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
不等杨余问,她便开了口,“我的要求便是,以后这铺子交由杨氏打理之后,所得利润,我们五五分。”
杨余一听,却皱了眉。
那间铺子所处的位置极好,若是将苏氏的铺子挤下去之后,利润必定可观,她这么说,可算是狮子大开口。
一时之间,杨余好似看见那白花花的银子全都装进了她的腰包。
她未必不知道杨余所思所想,可她的要求绝对不会变。
大约过了两刻钟,杨余依旧没有同意的心思。
她清了清嗓子,才道,“若是铺子关了,您才是一分没有,孰是孰非,您活了这么久,还看不清其中的利害之处么?”
若是这次赔了,倒也没什么,原本也一直在亏空着。
可若是因着她,这铺子红火起来,往后的那些银子,他们就跟白拿了一样。
这点道理杨余不会不懂。
杨余略一沉思,便应了。
她拍拍手,让红缨将宣纸拿了过来,将合作的契约写的清清楚楚,一式两份,等着各自盖上各自的印章,这契约便是生了效。
一人拿了一份保存。
杨余处理完此事,也没有多留,拿着契约便离开了。
杨存看着她道,“走吧,我带你去铺子里看看。”
她点点头,自然是该去看看。
苏沅管的那间铺子,是苏氏丝绸售卖的最好的一家,就在多为坊市的南城之中,丝织类的商品都集聚一处,除却苏氏和杨氏,还有别的商家。
只不过苏氏的铺子和杨氏的铺子正好相对,因此才有的比较。
杨存骑马在前,十三便赶着马车跟在后面,等到了坊市之中,人流增多,马车不便再往里而行,苏拂索性就下了马车,在坊市之中游走。
南城的坊市她还没来看过,不过此番见到,却是热闹的很。
银楼,花市见了不少,也未因此停留,毕竟,她是来考察此地的。
高阳曾来看过苏氏和杨氏铺子的生意状况,只说苏氏铺子内人来人往,杨氏铺子内却冷冷清清。
按理说,杨氏身为皇商,应该更有名才是。
等真正见到了,她便知高阳所说不假。
这两间铺子放在一起来看,真的是差太多了。
身旁伴着她的柳存此刻却稍微有些脸红,他只是听说过这间铺子,还未来看过,这么一看,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苏氏的那间丝绸铺子名叫“天衣阁”,上下共两层,只看那雕梁画栋,便知苏氏到底在这里下了不少的心思,而天衣阁的门前,停了两辆马车,从这马车上的华贵程度上来看,马车上的主人却也是富贵人家。
再看对面的这间铺子,虽试高了一层,可和对面的那间天衣阁想比,其中的差别一目了然,和江宁府灰头土脸的城墙有得一拼。
而这间铺子上面的匾额,却极为普通,上书“华容楼”三字,却是少了一股气势。
不过,三层楼的华容同两层楼的天衣相比,还是华容甚得她心。
她不发一言的走了进去,杨存紧随其后。
虽然杨存没有来过,但杨家下人对于身为杨家二郎的杨存却十分熟悉,这铺子里的管事连忙走上前,招呼道,“小的姓崔,不知二郎有何贵干?”
杨存的视线随苏拂而去,眼见苏拂已经开始环顾四周,店内的小厮已经跟了过去。
他这才回过神,看着面前对着自己恭恭敬敬的管事,便道,“哦,是崔管事。”
崔管事还以为他认得自己,那张老脸上便笑的褶子都集聚在一处,越发显得老态,“是,二郎可是有何吩咐?”
杨存皱皱眉,随即道,“你果真是有大本事的人,在这闹市之中,你的生意却做得如处山林一般,真是寂静的很。”
崔管事闻言,那张带着笑意的脸瞬间便垮了下来,不知再说些什么好,只得苦笑一声,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