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对面的房门关上了,她这才收回自己的思绪。
天色由暗转明,用了一夜的功夫。
“阿姐,醒了么?”屋外传来苏昭的声音。
她睁开眼睛,眸底分外清明,淡淡的应了一声。
苏昭听后,便道,“我同高大哥先下去了,等会儿阿姐下来吃点东西吧。”
苏昭的话音一落,脚步声响起,倒是离这间屋子越来越远。
她坐起身,想起昨日后半夜之时,外面的街上响起马车碾压而过的声响,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定然是白日里所见的商队。
红缨从一旁走过来,服侍着她起了身,等梳洗过后,便同红缨一起下了楼去。
高阳和苏昭就坐在桌旁,等她下来之后,再让伙计过来报了几个菜,等伙计一走,高阳便开了口,“用完饭就启程么?”
她坐稳之后,便点头道,“从这里出发,大约再过两日便到江州的地界,然后坐船途中不停一直到江宁府,有什么需要备着的东西这两日最好都置办起了,省得到时再穿上之后出现纰漏。”
提前有了准备,等到了江州之后便不会那般匆忙了,备了这个却忘了那个。
高阳应了声,等饭菜上了,他们几个便唯有食不言了。
一旁桌上也是在此歇脚的行旅,来了一壶好酒,两盘下酒菜,便滔滔不绝的说起昨日的事。
“昨晚我本来睡的正香,奈何响声不断的马车把我吵醒了,怎么回事?”
“还不是昨日那个商队走失了一个小娘子,大半夜的,驾着车去寻人,大抵一同走了就。”
“商队怎么会带小娘子的?”另一桌的人不知其意,也开口问道。
熟知此事的人得意的笑了笑,便说起此事,“那商队是江宁府苏氏的,领头人是苏氏嫡系的二郎君,唤作苏瑜的,前两年去契丹行商,半路不知从哪捡了个小娘子,回到江宁之后,苏氏的人不让那小娘子进门,小娘子只好跟着苏家二郎四处奔波,昨日大抵是同苏二郎起了争执,一气之下跑了,这苏二郎才急忙去追。”
这人话音方落,另一人便起了话头,对此嗤笑一声,“这苏家二郎也是的,不过是捡来的小娘子,给她些银钱安顿便是,何苦带在身边?”
这人一听,倒是笑了,“自然是那小娘子国色天香,不然怕是苏二郎再好的人也懒得管了。”话语中夹杂着一丝调笑,听着的人都懂他的意思。
自然不过是说笑,茶余饭后的谈资,谁也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
苏拂皱了皱眉,江宁苏氏,她抬头看了高阳一眼,“你去打听打听。”
高阳从伙计手里要了一壶酒过去,同那些人说说笑笑的,一刻钟有余,才又坐回来,对着苏拂道,“那几人是南唐人不假,都不是江宁的,唯一知道的是苏氏是江宁首富,手底下的产业多的数不胜数。”
既是江宁首富,等他们到了江宁,起步之时,难免要在江宁分一杯羹,不过此时论此事还太早,索性零零星星的收集着江宁苏氏的信息。
左右也无事,等用了早饭,整好包袱,又坐上马车行路去了。
他们刚走不久,景福客栈便来了几个冷面人,将手中的画像摊开,问了客栈老板以及那几位行旅之人,待他们指了方向,这才有策马而去。
这一去又是两日,到了洪州同江洲的边界。
高阳同送他们来的车夫结了银钱,那几名车夫便离去了。
他们则是背了包袱在城中买些必备物资。
越靠近江宁的地方,越是富饶繁华,街上的人也比他们在抚州见的人多上不少。
苏拂自小至大,便未走过水路,听说江中的船,都行驶的摇摇晃晃的,若是没坐过船的人怕是会多有不适,因此一早便买了些酸酸的梅子,以备不时之需。
等东西采买的差不多,他们便也不再此地过多停留,雇了当地的马车,让车夫送他们到江边去。
从此地到江边要经过一处荒地,一处山林,所用不过半个时辰,两辆马车,等马车开始行动,远离了此地的喧嚣,渐渐安静起来。
远处山林的树木郁郁葱葱,但其中却早有先人踩踏出来的道路,因此马车进去这山林仍是十分宽敞,过了这山林,就到了他们将要乘船的江边。
正是幽静清闲之时,马蹄声渐起,与之越来越近,苏拂正觉不对之时,身后那辆坐着高阳和苏昭的马车,已经有了异动,车夫的尖叫声极为惨烈,一名蒙着面的人正站在车夫的位置之上,转身使剑朝里面刺去。
苏昭是学过武的,堪堪挡住了那柄剑,从马车中出来,同那蒙面人对打了几招,可苏昭的功夫在蒙面人的面前,自然不值一提,勉强应付而已。
除却那蒙面人之外,后面另有一个蒙面人,在苏昭分力应付方才那人之时,那明晃晃的剑,直直的刺过来,显然是打算从后背直入胸膛。
好在高阳有点力气,干扰了那蒙面人。
苏昭和高阳都不是蒙面人的对手,虽然红缨的功夫她还未见过,此时也只好让红缨助阵,拖住那两名蒙面人。
苏拂走出马车,往车夫手里塞了几两银子,厉声道,“想要活命就滚。”
车夫此刻已是惊弓之鸟,在她厉声喝下,连忙紧着身子朝山林之中跳去,滚了几滚才堪堪停住,这名车夫的命算是保住了。
她便驾着马车,又回头望向身后,那两名蒙面人对着苏昭招招致命,显然就是为着苏昭来的。
她一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