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缨随着她从万林书院出来,一声不敢多言,等上了马车,便吩咐杨三直接回了郡主府。
等她回来,墨竹还好好的守在青萝苑,对今日之事丝毫不提,也不问她身上的这身衣袍意欲何为,只是走上前,“郡主走了半日累了吧,可要备下热汤洗洗身子?”
她点头,“备下吧!”
只是还未等墨竹转身,她又吩咐红缨道,“去拿些平日简便的衣裳过来,一会儿小心伺候着。”
红缨低头恭敬称是,便转身去找衣裳。
倒是墨竹还未走远的身影一僵,才去吩咐外面的小丫头行事。
墨竹被她支开,她沐浴之后,换上常服,也不理会墨竹,仅是让红缨在一旁陪同着,自己翻些册子在看,等时辰久了,她才起身,在院中活动了筋骨。
临近日暮,高管事到了青萝苑来,说是锦衣坊的小厮送来账单,请她过目,她点头,便命红缨到墨竹那里取了十两银子交给了高管事。
这也就是锦衣坊的样衣,若是单独定身制作,估计要比这高个五倍不止,这也就是她为何会要这一件样衣的原因。
等高管事走了,她便早早的安歇了,打算明日带苏昭去万林书院去。
许是她昨日给洛仲留了好印象,今日苏昭又分外知礼,洛仲对这个学生很是满意,便做主收下了,束脩却也不贵,一年不过是十两银子。
自此,苏昭便留在万林书院了。
就算她未让墨竹再跟着自己,但她每日的行踪依然会呈于某人桌案之上。
定远侯府清心院。
平遥进了清心院,将今日所得之事一五一十的都报给了陆清离。
陆清离因着那日被苏拂扔在了凉亭之中,衍玉去寻他时面上便阴晴不定的,衍玉猜是苏拂的行为惹得他不满,可这几日看过来却并非如此。
至于到底是因着什么,衍玉还是摸不到头脑。
只是陆清离听了平遥所报之事,面色更加不稳,手指稍稍用力按在桌面,整只手都泛着青白色,看得人越发安静下来。
平遥和衍玉安静的站在一旁,倒是平遥多问了一句,“侯爷,接下来该怎么办?”
陆清离闻言,瞧了平遥一眼,继而问道,“最近陛下的表现如何?”
平遥低头,恭谨答曰,“陛下还与往常一样,喜欢有事没事留几个臣子下来陪酒,若真有那些个不识抬举的,朝廷不太重要的官员倒是杀了几个。”
与他料想的一样,当今陛下**暴虐,民心不向,怕是也没多少时候了。
他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神色清冷,幽幽道,“该下剂猛药了。”
平遥的身子微微一颤,他口中的猛药平遥很是清楚,看来事情已经到了非要如此的地步,平遥抬起头,面色晦暗,“一定要这样么?”
陆清离早就编排好了一切,哪能轻易就放弃,只是中间还有一段小小的插曲,“先将嘉南郡主给解决了。”
平遥应了。
他就坐在轮椅上,回想起那日在郡主府,她毫无情感波动的眸子,心神一动,不由得叹息一声,这一声微弱的,在这寂静的书房中,也只有衍玉听得见。
衍玉大抵明白,这几日他在烦恼什么,可惜终归,这并非是衍玉该掺和的事。
又过两日,苏拂早早的安歇了。
将近子时,前院便一阵慌乱,先是前院走了水,将苏拂惊醒了,后又传内院进了此刻,好几个黑影袭来,苏拂方穿了便衣,来不及躲藏,差些被一剑刺穿肩膀。
还好墨竹及时赶到,在她生命危机之时,又救了她。
墨竹以一敌好几个,闲暇之余还不忘交代她走密道。
本来苏拂并不觉得有什么,但听墨竹这般刻意交代,又觉得有些猫腻,心中多留了心思,便独自一人偷偷的溜回前院,趁着火光出了府门。
朝西走了不远的距离,不留神间,便撞到一个人。
她方要掩面以表歉意,却听面前的人呀的一声,一口道破她的身份,“嘉南郡主?”
她微微抬头,仔细看了一眼面前人的容貌,熟悉感涌上心头,认出面前这在黑夜之中穿上藏青袍子分外不显的人正是她在凤锦阁见过的纪韫。
她微微站直身子,看了身后一眼,随手拉住纪韫的衣角,往一旁的巷子处隐去。
纪韫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矮自己一个脑袋的苏拂,不禁苦笑,“郡主大半夜的出来就算了,怎么还拉着一名男子到这阴暗的小巷子来了,难不成郡主被下了药?”
她听出纪韫的调笑之意,不由得抬头用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剜了他一眼,“你少说一句话能死么?”
纪韫噗嗤一声笑了,语气不减半分,“这可不像是我在凤锦阁中见到的苏玖了。”
她本就心焦,听他如此调笑,也气不过的回了一句,“纪郎君也并未我曾在凤锦阁中见到的温润如水的气质,倒是这张嘴,坏到极致了。”
纪韫也不恼她的话,目光看向小巷子外面,火光隐隐朝这边袭来,他忽而正经起来,“嘉南郡主说,若是我喊一嗓子,嘉南郡主会不会就此被人杀了?”
她静下来,微微垂头,手指慢慢向上,就要掐到纪韫的手臂。
只是方要得逞,她细长的手腕已经被人紧紧握住,力道不大不小,不至于松范的让人抽走,更不会疼痛的让人死命忍着。
她的手腕就这样被纪韫抓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黑暗中脸蛋微微一红,只不过谁也看不见罢了,她气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