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上天,问大地,问苍生。
姜玉阳一剑三问的最后一问,亦是最7后一剑,终于要在此刻递了出来。
这一剑若是真递出来,注定是惊天动地的一剑,是百年未有的一剑。
而那挡这一剑的人,自然也是百年罕见。
“大楚姜玉阳祈求天下苍生开一线!”
之前问上天问大地,那姜玉阳祈求天地开线是为借剑意,然而此刻这问苍生借剑意,要如何借?
宋逸安怡然不惧,王依山站在其身侧,抚须而笑。
宋家年轻宗主这时肃声开口道:“天下大势本就是分久必合,大明国顺应局势,与江湖合作,才得以马踏八国。上是奉承天运,天命所归,下是厚德载物,大地所认。大明建朝后,先后两任皇帝更是以安民为己任,天下百姓莫不归心如一。后楚国亡国不怪天,亦不怪地,更不怪人!姜玉阳你何苦为这样的事情,苦心孤诣打着楚国的名号,还要向天地人发问?我宋逸安就可以回答你!”
本来平稳盘腿而坐的姜玉阳如遭雷击,脸色发白。
天上地下在一瞬间,有一股诡异气柱在前者身体四周轰然消散。
王依山这时候悄然退走,向绿鱼那里飞掠而去。
因为他知道,姜玉阳这第三剑,已是不攻自破。
不远处的老罗手提那名中年汉子的头颅,浑身是血,却没有一处伤痕。
他刚刚也感受到了那股悚然剑气在瞬间消散不见。
宋逸安走至姜玉阳身前,身躯颤抖,两眼发红道:“复国?姜玉阳你拍胸脯说说,你来此地是真为复国还是因为你心中那股执念,或是仇恨?大将军为什么要替姜擎苍去死?姜玺又为什么要替你去死?姜擎苍又为什么甘愿送死?这些你还要故意不看到何时!”
“你一身剑道修为如此极高,为什么非要入世落入下乘?江湖人便非要卷入这庙堂争乱中吗?!”
宋逸安话语至此,已是泪水充满眼眶。若是有人听到他这话,肯定要出言讥讽,尤其是前诸侯八国遗民,甚至会破口大骂,说是你宋家剑炉不顾江湖道义在先,甘心愿意沦为朝廷鹰犬的!
世人都是这样认为,可又有谁知道其中真正的缘由。
又有谁去想过宋逸安为何走这一趟江湖,宋宇轩为何还在武当山不回家,宋家剑炉为何还要苦苦支撑。
姜玉阳膝上的楚子剑不断哀鸣,如泣如诉。
他抬眼看了看天空,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会心笑了笑。
宋逸安所说的话,所讲的道理,如此直白他又怎会不懂?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非要杀这宋家年轻宗主,也不知在何时就开始有了这种想法。或许是自己父亲被人暗中下毒死去时,还要让自己活下去的那一刻;或许是姜擎苍切下甘愿牺牲的姜玺的头颅那一刻。
那位大明朝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老人利用了他,他都知道。他说是要为大楚子民说句话,何尝不是要为自己说句话。
那到底是为自己说句什么话呢?
姜玉阳缓缓起身,转过身背对宋逸安,闭目回神,开口后语气低沉,仿佛是在说遗言:“江湖人便做一次江湖事吧。”
宋逸安闻言大惊,连忙劝阻道:“为何要如此想,你不要忘了,姜擎苍,姜玺包括你爷爷都是要让你活着!”
便在此时,远方仿佛有股黑云在迫近,压满了乱平岗每一寸地方。
一里之外,王依山来到柳寒棠身边,从后者那里得知绿鱼已经安全退走后,便立马追了过去。
而那之前在困斗柳寒棠,伤亡惨重已经仅剩不到三百骑的后楚重骑军,不知为何突然撤退了回去。
而正在这时,萧武一马当先,身后率领着无数铁骑禁军气势汹汹而来。
在经过已是受了不轻伤势的柳寒棠时,萧武目视向前,径直而过。
宋福禄在此刻已是带领着宋家死士冲破了敌军防线,可自己这边也是伤亡惨重。他心中蓦的一惊,抬头看到了远方那一幕景致,瞳孔不自觉一缩。
凡是他目光所及的乱平岗上,宛如有一条长龙,更是正在铺设的地毯,在向乱平岗中心区域蔓延而去。
那是由萧鼎统帅的三千长枪禁军!
整个乱平岗在此时已是被萧武萧鼎二人带兵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而之前向萧武求援的绿鱼和林空竹二人,正被几个骑兵看守着。
因为萧索先前下了命令,所遇之人,无论是谁,一律格杀勿论。可萧武毕竟是个真男人,见到前二者是两个纤纤女子,其中绿鱼还是他义父府上丫鬟,萧武于心不忍,只是留下了几个让手下命其好好看守后就离去。
幸亏这头下山虎心肠好,要不然今天他这一千精骑还不知道能活下几匹马几个人。
王依山来到此地后,自然是毫不客气一挥袖将那四名骑兵掀翻在地。笑意吟吟走向绿鱼,好意伸出手想替她拍了拍身上沙尘。
绿鱼一把打掉王依山的爪子,怒瞪了他一眼,带着些许哭腔埋怨道:“你去哪了?”
也怪不得小姑娘会这样,本来她与林空竹一心热忱来到萧武这里求援,可谁知道人家不派兵就算了,还将她们当做犯人给看押了起来。这不禁让心智还不成熟的绿鱼委屈到了极点。
林空竹对着王依山欠了一下身子,没有言语。
王依山一贯视而不见,见自己心爱的徒弟,暂且算作徒弟吧,心情不佳,心中自责不已,破口大骂道:“他奶奶的,这宋小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