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兴泽正要说什么时,张士玲柳眉一翘,便叫道:“好汉,莫要走脱了这贼子,多少盐场的弟兄就是死在他们手里!”
那牢头顿时一愣,他只道将张士玲挟持在手,这些盐丁来了也不敢随意动作,哪知手中之人便如此硬气,竟是不怕死,一时倒没了主意。
牢头将刀向外挪了些,免的这姑娘自己想不开,便说道:“兄弟们也自知罪孽深重,奈何这好死不如赖活,想要活的久些,请几位劝劝张姑娘!”
李兴泽道:“盐场与你们的恩怨,我们自是不知,如果非要计较,你有耐心便等到张士诚来,到时候自有定论,不过,你是否能将刀先放下!”
牢头此刻有些心虚,已经强作精神坚持到此种地步,暗想,这几人看来不是盐场中人,这一次为了逃出生天,惹了张士诚,怕是更难走脱。
想到这里,便说道:“既是如此,在下多有得罪了,这张姑娘也不是一下能放的!”
李兴泽思忖,如果等到那些盐丁们到来,恐怕闹的更不可开交,当下,便朝张君宝暗使了个眼色
突然之间,张君宝仰头朝屋檐上大喝道:“谁,谁在那里?”
众人纷纷仰头,那牢头不禁愕然,心里慌张,思忖,不知道是不是从哪里冒出一个人。于是也扭头去看,此时横在张士玲脖颈上的刀已慢慢又挪出几分。
趁此机会,李兴泽瞥见那牢头也仰头张望的空挡,当即腾空而起,拔出长剑,凭着感觉,狠狠一甩而出。
唰的一声,长剑如闪电般,急速飞过,将那名牢头的右臂斩断,就连身后的狱卒,也被穿胸而过。
当李兴泽长剑腾空而起时,张君宝早已晃动身形,跟随李兴泽的长剑便冲了过去,立足未稳时,那牢头的右臂便落在了地上,一个翻身,踢倒两名前排的狱卒,右臂一伸,将张士玲抢了过来。
众狱卒还在恍惚之间,张君宝已将人救回,早就按耐不住地罗铣抽刀一声大喝,冲进人群,将几人砍翻在地。
此时夜半风凉,张士玲想起刚才的事,极为凶险,有些惊魂未定,柔弱的身姿不免有些瑟瑟发抖。
李兴泽瞧见,便说道:“我等来迟,害姑娘受了惊吓,万望恕罪!”
这番话说的极为客气,要知道,现在张家兄弟几人此刻还未赶到这里。
张士玲不认识眼前这三人,虽说救了她的性命,但警惕之心又起,悄悄向后退了两步,便问道:“你们不是盐场的人,你们是谁?”
她只是知道几位兄长要起事,但并不清楚和谁,以为都是盐场的弟兄。
李兴泽心道,你这几位兄弟也真是,惹这么大事,居然都不安排家里做好准备,此时,不知道以为我们还要怎地。
当下,不免苦笑,向罗铣问道:“怎么解释好些?”
罗铣瞬间无语,这个事情无论怎么说,这张家妹子肯定不信,眼下盐场中人一个没过来。他只得耸耸肩,表示无奈。
瞧这三人并不是坏人,但因为被抓一事,张士玲心里有些不敢相信,也不敢轻易离的太远,只是警惕地盯着三人。
忽听到远处的脚步声,张君宝突然道:“我们走吧,这位姑娘暂时也没甚危险!”
罗铣心想,张士诚等人看来并不欢迎咱几人,如果待在这里,少说要些许尴尬,不如早些离开好些。当下点了点头。
李兴泽本想着这次帮忙最少能与张士诚谈件交易,但此时见两人如此,思忖既然在这里讨人嫌,不如离去,当下也同意了。
三人转身便快步离开,倒是惹的张士玲奇怪,心道,这三个人不是哥哥的手下吗,怎地如此无理,但不是白驹场的人,为何会救她?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远处响起了呼喊声,原来是三哥张士信在叫她,当下便大声回道:“三哥,我在这里!”
张士信带人赶到时,见牢狱门口满地的死尸,而张士玲却一人站着,不禁大吃一惊,立即奇怪道:“小妹,谁来过?”
张士玲将刚才的事情讲出后,张士信已得知是李兴泽三人救的,急忙问道:“他们人呢?”
张士玲摇头道:“不知道,他们只是说没法解释就离开了!”
她看到张士信焦急的神情,不禁疑惑道:“三哥,他们是谁啊?”
张士信一跺脚,忿忿道:“想起这个事就生气,平白惹了好人,到时候你问大哥吧!”
当下,他便招呼人带着张士玲离开这里。
更深露重,庭院中凉风习习,草木婆娑,沈富一人独坐在石桌前,桌上搁置地四套碗筷,些许小菜,正不紧不慢地酌饮。
家人将李兴泽三人迎进来后,沈富笑道:“我还以为你们会从我家屋檐上过来!”
李兴泽见状,心中暗生感动,本与沈富不过泛泛之交,而今,反而在这个时辰里,还在等待几人,并且神态自若,当真也是有大胸怀之人了。
李兴泽抱拳道:“让沈兄挂念,惭愧了!”
沈富连忙起身招呼三人坐下后,亲自给斟酒,并叹道:“说起张士诚这个人,也是我思虑不周,平白给你们惹不痛快!”
自张君宝和罗铣来了之后,沈富从二人嘴里得到张士诚不厚道的说法,便将信将疑,只是对张士诚抱着莫大希望,但是等到现在,却只有三人前来,已经说明了事实。
李兴泽暗道,这事与沈富关系不大,他只是名古道热肠的商人。想到这里,便笑道:“沈兄厚道,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