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没等公输仇喘几口气,一群身披重甲,手持冰冷的重斧、长戈的秦国重甲兵就迈着整齐的步伐踏入了这一小段廊道。发现公输仇后,以刀剑相向并将他团团围住。
“你是什么人?!”
“兄长大人!”
还好,在这些秦军做出更加失礼的举动之前,坐在机关车上,刚刚转过这道弯的公输犹就发现了公输仇,连忙推开身前的秦兵加速赶了过来。
“犹,多谢了,我咳咳……咳,咳咳……咳咳……”
看见自己的亲弟弟,在深渊之上晃荡了半天的公输仇露出一个让脸上的皱纹都能够夹死蚊子的开心笑容。只是话没说完,整个人就像是拉风箱一样的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冷汗不停从他的额头上流下。
“兄长大人,你没事吧?”
此时,公输仇的身上到处都是磨损的痕迹与灰尘,衣服上还破了好几个小洞,连发丝都凌乱了。没想到再次见面时的兄长大人居然会是这么一副悲惨的样子,公输犹连忙上前将他从地上扶起,却更加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哥哥背后居然连一块用来遮挡的布也没有。
“兄长大人,墨家居然敢对您用刑?!”
公输仇这幅有辱斯文的样子当然不可能是因为被用刑而导致的,否则身上也不可能只有几个擦伤与划伤,即使公输犹老眼昏花了也能看得出来。
只是这里那么多秦军士兵,还有蒙恬将军以及阴阳家的人,他不得不为自己兄长大人此时的狼狈模样裹上一层遮羞布,保全公输家族的名声。
“公输先生,为我大秦您受委屈了。”
在公输犹身边,随后赶来的蒙恬很识相的接过了他的话,将公输仇被‘用刑’的事情给定性。作为黄金火骑兵的统领,他可不是一个只会打仗的莽夫。
虽然蒙恬从公输仇缠绕在身上,还有廊道把手上的钩爪上的布条就已经能够猜到这是怎么一回事,但因为受刑而导致衣不蔽体,总比在逃跑途中衣服都被扯烂了要来的好听。
没事不要去揭别人家的短,会挨揍。只是说几句不牵扯到原则问题的好话,就能得到公输家族这一代最杰出的两名继承人的好感,又打击了墨家的声誉,何乐而不为呢?
“公输先生的伤势,让我来看看吧。”
刚刚结束了与盖聂又一场激战的月神抬起右手,一团青蓝色的光辉在她手中泛起,带着丝丝缕缕的光华与公输仇相连接,就像是月华降世一般。
随着这光华的注入,公输仇感觉体内有一股热流被注入,一刻不停的咳嗽声也正在慢慢减弱,就连刚刚苍白的脸色都好看了许多。
不一会儿,看见公输仇脸上的起色已经好转,之前在与盖聂的两场战斗中已经消耗了不少内力的月神便停止了术式的运行。
公输仇在公输犹的帮助下从地面上站了起来,对着月神感激的拱手谢道:“多谢月神大人相助,公输仇感激不尽。”
“公输先生不必多礼。”
轻抬皓腕,将弯下腰的公输仇扶起,月神缓缓摇头。她的眼纱是几乎透明的天蓝色,有着精心纺织出的枝叶暗纹,一直垂到腰迹,随着她的动作而左右飘动,如天女身上的浮华仙丝一般。
“虽然我暂时用内力压制住了公输先生体内的寒气,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如果不想留下后遗症,最好还是赶紧找到一个大夫为公输先生医治才是。”
“当然。”
蒙恬对着公输犹点头,向自己身后的两名亲兵招了招手。
“阿卓,阿辉,你们两个带着两伍人,护送公输先生回我大秦找大夫。”
“喏!”
两名身着全身重甲的汉子对着蒙恬躬身一礼,为公输仇找来一套衣服,此时也顾不得合不合身就让他赶紧穿上御寒,然后又点了两伍火骑兵护送对方一同下山。
眼巴巴的看着公输仇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当中,公输犹虽然担心的想跟上去,但职责在身不敢擅离。
就在这时,唯一尚且存活的机关蛇带着机关城内部的情报,回到了他的身边。
“嗯,很好”
在机关车上,将机关蛇所记录的通行路线画出,公输犹给蒙恬让出位置,指着这简易机关城地图对他说道。
“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这里,想要攻破机关城,必须经过墨规池,通过墨家大厅,最后占领墨家最核心的中枢机构——墨核密室。”
在这地图上看了几眼,记下前后顺序,心中有数的蒙恬走下机关车,将腰间重量不轻的阔剑‘锵’的一声抽出,向前一指。
“攻!”
“风!风!风!!”
喊着‘无敌’的口号(风在秦语中是无敌的意思),被两次伏击,超过一百名重甲战士阵亡的秦军重整队列,气势高昂的继续前行。沉重的金属铠甲随着他们的行动叮咣作响,这整齐的步伐使得地面都在震动,在廊道中冒出阵阵回响。
秦国以人头记战功,出战者往往在身后背负一筐,专门用来装人头。战事毕,统计军功处人头滚滚,有时候筐里面装不下,就用人头上的头发绑在自己的腰带上。
每次出战的时候,对面的敌人并不是敌人,而是金光闪闪的真金白银与晋升之路。在这样的军功制度下,秦军奋勇当先,每次杀人之后,沾满了鲜血的脸上都会因为一笔战功的入账而露出发自内心的笑意,在其余六国的士兵们看来就像是地狱里的恶鬼一样。
古代战争当然不可能只有一方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