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他们一起死。
“你要绝食,我不拦你。你若......若走了,记得在奈何桥边等我,我随后就到。”
风从门口灌进来,弦歌浑身冰冷。
弦歌身子踉跄,摔倒在地。
修离墨身形微动,却是头也不回地离开。
弦歌死死咬着双唇,顾不得疼痛,眼泪簌簌落下。
她呜咽着去擦眼泪,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如何也抹不净。
他说......你若走了,记得在奈何桥边等我,我随后就到......
这句话一直在弦歌脑中回旋,震得她心房阵痛。
他想干什么?
如果她死了,他会想不开吗?
想到这个可能,弦歌就没办法镇定了。
她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出去找修离墨。
他不能这样,她好不容易才让他好好活着,他怎能轻易说死。
如果他死了,那她做的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不管她在不在他身边,她都想他好好活着。
出了木屋,弦歌找遍了山谷他们时常去的地方,却怎么也寻不到他的身影。
弦歌心底的惊惧升到了极点。
他会不会做傻事?
“修离墨......你出来......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说,我们不回去......我也不绝食,我好好听你的话,你别躲着我......”
“你出来好不好,我害怕......呜呜......你出来啊......”
弦歌边哭边喊,空旷的山谷里,到处都是她的回声。
梨花谷不大,她不信他听不到。
他生气了,不愿意见她,故意躲着他。
是她的错,她当初一意孤行,就离开了修离墨,一心想着不要他死,从没想过那是不是他要的结果。
她体会不到,修离墨知道真相那一刻,如遭雷劈,他痛恨自己,恨不得杀了自己。
她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他身上,让他受尽心灵的煎熬。
这一次她又犯了同样的错误,如果说之前她没有选择,这一次她本可以不逼他的,却......
她明知道他最担心、在乎她的身体,却拿自己的身体来威胁他,他该有多绝望。
“呜呜......是我不好,我太自私了......你别不理我......”
弦歌找遍谷内可以找的地方,最后蹲在长牙子的坟头埋首哭泣。
弦歌想,他最见不得她伤心了。
只要她一直蹲在这里哭,他就一定会出来。
等他出现了,她会好好道歉,不会再说什么回去的话了。
这一辈子,能得到这么一个男人的爱,她没算白活。
为了他,她要坚强,多活一日是一日。
往常她怎么劝说,怎么生气,修离墨顶多摆个脸色,不会不理她。
这一次,她想岔了。
她拿绝食来威胁他,就是拿刀子往他心窝子上捅。
他若不给她点教训,她还以为什么话都可以说,什么事都可以做。
以后,她直接拿把刀子架在脖子上,他难道就要乖乖妥协吗?
一直到日落,谷里降温,最后一丝光线从山头溜走。
弦歌哭哑了嗓子,顿得双腿发麻,修离墨都没有出现。
弦歌心里惶恐到了极点,怕他出事,也怕他出谷,再也不理她。
“修离墨,你出来,我错了,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你别不要我......”
弦歌站起身来,身子靠在一棵梨树上,一双眼睛哭得红肿,脸蛋白得透明。
她喘着粗气,嗓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每一声都用尽力气去喊。
“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了,你要是不要我,我要怎么办?呜呜......”
“女儿不要我,你也不要我了......修离墨,我讨厌你......”
说到女儿,弦歌哭得更大声,悲怆的声音挟裹着苍凉。
越想越伤心,来到这个世界,她一直都在被欺负。
她不想怨天尤人,也不知道该去怪谁,恨谁?
“呜呜......你们都是混蛋,我要回家......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我要回家,再也不呆在这个鬼地方......”
“对不起......”
低沉暗哑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弦歌抬起头来,一双红通通的眼睛,脸上还挂着泪珠。
修离墨一震,黑沉的眸参杂痛楚、愧疚......
修离墨伸手将弦歌拉进怀里,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修离墨低声道歉,黑沉沉的眸子周围,竟也红了一圈。
他垂眸,捧着弦歌的脸,指腹轻柔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珠。
弦歌眼睛一眨不眨,傻傻地看着他,就怕是幻觉,她一动,他就消失不见了。
四年来,她每次想他想得快要疯掉,他也会出现,但每次都对她冷嘲热讽,然后冷漠离开,任她哭喊,他都没有回头。
梦里,他从来没有那么温柔过,她怕是一场美梦。
镜花水月一场,半年来,她小心翼翼,就怕梦醒。
“怎么了?”
修离墨见她呆呆地,一句话也不说,心提到了嗓子眼。
今天,他一直跟在她身后,看到她哭,喊着让他出现,他痛到了骨子里。
可是他不能心软,妥协一次,她往后会有持无恐。
他无法想象,她做傻事的样子。
为了他,她真的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
这样的她,他以前怎会怀疑她?
她演技那么拙劣,却骗过了他。
“哇......”弦歌一下子哭出声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