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朝臣纷纷上奏,弹劾朝廷里的蛀虫,这些官员白拿俸禄,政事上没功绩,暗地里却搜刮民脂民膏、欺压百姓、胡作非为,连弹十余人,而恰恰这些人都是皇帝这一派的,其中三人乃天子门生,颇受皇帝赏识。
弹劾之人却分属琉玥王一派,安陵王见风使舵,也将自己手上搜集到的证据呈了上去,若说单琉玥王一派,皇帝尚可轻罚,可安陵王一派搅合进来,朝堂上大半朝臣要求重罚,皇帝震怒,迫于群臣压力之下,革职查办数人。
皇帝这次手膀右臂受了重挫,安陵王火气消散不少。
前段时间,琉玥王出行西陵,皇帝大肆针对他,将他打压得险些兵败山倒。
朝堂之上有三股势力,琉玥王和安陵王都深知,他们谁都不能倒,不然皇帝下一个收拾的就是残存的另一派。
是以这么多年来,琉玥王一派和安陵王一派虽斗得你死我活,可在关键时刻,他们也会联手对付帝王。
上次帝王让安陵王大放血,这一次琉玥王想趁机削弱皇帝的势力,安陵王自然不放过复仇的机会。
琉玥王站在金銮殿左下方,一袭白色纹锦亲王朝服,端得风姿俊逸,而他又面带金具,在朝服颜色千篇一律的众臣众鹤立鸡群。
安陵王站在右下方,一袭藏青色亲王朝服,面容邪魅阴柔,嘴角嗜这一抹冷血的笑意,目光瞥向一侧的琉玥王。
许久,殿内鸦雀无声,皇帝暗松一口气。
他今日折损了一众亲信,也怪这些官员作风不检点,竟留下那么多罪证,桩桩件件都是大罪。
修离墨绝对在故意针对他,他迟迟不松口赐婚,他竟闹到朝堂上,以此来逼迫他。
为了沐弦歌这个女人,他堂堂琉玥王竟不惜暴露实力,经此一事,他到底摸清了修离墨的底牌偿。
修离墨这人深不见底,他以为毁了他十五万兵马,他便没了骄傲的资本,没想到他竟然还留有一手。
这些官员平日里谨小慎微,他们犯错,连他也难以找到漏洞,而他修离墨却在短短几日内,搜集了诸多罪证,小至家仆仗势欺人,大至贪污官银、卖官鬻爵、冤屈同僚,桩桩铁证如山。
而修离墨那一派官员,他竟寻不出细缝,身为一国之君,他太了解这些人了。
若说有一人清正廉洁、一心为民请命,他信,可人人都两袖清风、不贪污受贿,他决然不信。
偏生他查不出他们犯罪的证据,便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安陵王却暗查许久,从皇帝大肆打压他那日起,他就留了心眼,今日才恰逢时机,将自己手中查到的一丁点东西呈了上去。
就在皇帝示意无桑宣布退朝时,百官之列走出一人,这人却是吏部侍郎。
“启禀皇上,臣有本奏!”五十出头的吏部侍郎双手作揖,手中捧了一青面折子。
“说。”皇帝额上青筋暴跳,一掌拍在御案上。
他目光阴冷地扫向修离墨,这吏部侍郎是他的人。
他修离墨是打算让他查办所有的官员,好伺机报了西陵之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