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细细绵绵,像蛛网笼罩在上空,挟裹着冰凉滴落在脸颊上。
衣裳湿透,寒风呼啸,她禁不住瑟缩一下。
那男人仿然无所觉,唇苍白无血,身姿却挺拔如松,他的眸落在她身上,却似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川,将她冻得彻骨冰寒。
他冷冷一笑,眸中闪过讥讽的光芒。
衣帛擦过手背,她倏地僵住,男人已绕过她离开撄。
“修离墨......”她猛地扑上去,使劲抱紧男人精硕的腰身,脚踝传来钻心的疼痛。
她苦笑,脚崴了偿。
她不敢放手,十指交缠,脸贴在男人湿透的衣裳上,属于他的热气源源不断侵袭而来,她贪婪地吸取,眼泪混着雨水滚落。
“别走......”她无措地抽泣,声音哽咽嘶哑,她感觉到他身子僵住,心里涌上了喜悦。
他对她终究还是有情的。
男人眸光落在远处,隔着水雾,远处的景色烟雨迷离,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握成拳。
她的手很冰凉,他咬牙拽下她的手,她死死箍住,倔强地呜咽。
谁都不肯退让,他刚扯开她的手,她旋即环上。
在挣扎撕扯的时候,也不知是谁的手划破了,殷红的血染红两人的指,雨水变成红色,从两人纠缠的指缝里滴落在地。
“修离墨,我求求你,别这样,别挣脱我好不好?”她放下尊严,卑微地哀求。
雨越下越大,她的手湿漉漉,手臂徒然一重,十指迅速分离,双臂猛地被甩开,无力垂下。
男人早已在几步之外,她踉跄后退,狼狈地跌倒在地。
风越来越急,青丝湿透,眼看男人就要消失在眼前。
她咬牙转身扑向守在廊下的侍卫。
数名侍卫被眼前这一幕震住,稍不留神,弦歌猛地抽出一人腰间的佩剑。
“撕拉”一声,他们震惊地回过神来。
被夺了佩剑的侍卫脸色一白,方想抢回,弦歌跑下台阶,晕莹光亮的剑架在了脖子上。
“修离墨,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肯相信我?”她朝那抹无情的身影大喊。
众侍卫面面相觑,被夺了剑的那人也不敢上前。
他看到那女子持剑平稳,面容无畏无惧,眸中尽是苍凉悲戚。
白皙的脖子已叫锋利的剑割出一道伤痕,血丝流淌在剑身上,她的手也染了鲜血。
她是动了真格,似乎王爷不回头,她便以死明志。
这一点,一众侍卫都瞧了出来,目光纷纷落在远处的主子身上。
男人身形一顿,又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就在他们以为他不会回头,默默替女子惋惜时,男子身形一闪,冷厉地站到女子跟前。
众人缓缓舒了一口气,这时,一道劲风朝他们扑去,寒光乍现,一柄长剑从侍卫的腰间脱落。
众人尚处于惊愕的状态,却见男人长袖微动,长剑落入了他手中。
他手持着长剑,明晃晃的光芒直指她的心窝。
他眸中森寒嗜血,杀意凛然。
她尚惊喜的心,随之沉入谷底。
“你......要杀......我?”她眸中的灰败如烟火炸裂,沉入了幽深的水眸。
她身子微微颤抖,那剑尖抵在心窝,她轻轻垂眸,见到剑刺破了外衣,她忍着内心的哀戚,抬眸一瞬不瞬地凝着那残冷的凤眸。
她不想死,持剑架在脖子上不过是为了逼他回头。
他回头了,却拿着剑抵在她胸口。
想起在书房里,他说,今日暂且放你一马,他日再见,必以你之血祭奠亡灵。
连绵细雨中,他轻轻一笑,那笑驱散了寒风,裹着绝代风姿。
“威胁于我从来没有用。沐弦歌,你从来都不懂,我可以将你宠上天,也可以让你生不如死,一切全在我一念之间。”
“我曾经以为,你会是那个让我敞开心扉、坦然接受的女子。我也以为我会舍不得,刚刚,我还在犹豫。哪怕昨夜看到你和别的男人通奸,我恨,却想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却送了我一份大礼。”
“在你们眼里,我不过是一个狼子野心的外来贼子,你们不惜一切代价摧毁我。世人都说我无情,偏偏我着了你的道。杀你,我不忍心。可你若再纠缠,休怪我无情。”
“有一点,他们说对了,我生性凉薄。今日,我要你记住,我修离墨再不济,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践踏的。”
他冷笑着将剑往前一送,她听到了剑刺入骨血的声音,肩胛处被撕裂开,她错愕地瞪大眼睛。
在那双残冷的眸里,她看不到半分怜惜。
顺着剑尖看去,她的肩胛破了一个洞,殷红的血液顺着剑滴落,掉落在地,很快被雨水冲散。
他手腕轻转,长剑抽了出来,血液喷薄而出,像一道水柱。
舌尖沾了腥味,喉咙微痒,有什么凶猛地涌了出来,她忍不住“哇”地吐了一口鲜血。
“沐弦歌,今日我不杀你,你祈求,来日莫要犯到我手里。”
她听到了他残冷的话,却还能笑出声来。
一把抹去嘴角的血,她也不去管肩胛处的伤口,轻笑看向那个薄情的男人。
“修离墨,你果真没有爱过我。若是爱,你怎舍得伤我?”
“你这样的男人,又怎会懂得爱?是我痴了,一开始就不该爱上你。或许连你都认为你有那么一丁点喜欢我,可你那点喜欢,远远战胜不了你的骄傲。”
风凌厉地刮过脸颊,一如当日他那一巴掌,她以为自己能忘掉,却原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