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在墙壁上的夜明珠散发幽光,渗着丝丝凄凉,笼罩在这一方墓室里。
柔和盈绿的光线照在弦歌身上,将一袭白衣染晕成盈绿色,缓缓流动,如水流般延绵不断。
弦歌瘫软在地,手中握着那一方明黄圣旨,眸光微微颤栗。
许久,心里的恐惧稍稍褪去,她抬头睨了书架一眼,而后将圣旨敛入怀中。
既然圣旨里有了蛛丝马迹,那想必这开国皇帝也知晓天圣大陆的奇异之处,或许他还会知道白家和神界的事撄。
据说当年神界消失,人界历经千年才重新繁荣昌盛起来。
白老头说过,神界的事再没人知晓,可这开国皇帝又如何知晓四国鼎立之势不可打破的偿?
事情越来越蹊跷,本不关她的事,可那枚玉坠,那个梦,让她再不能冷眼旁观。
手指一一滑过书籍,那些存封在墓室里上千年的书籍,就像沉淀的历史,在她手上演绎传奇。
浓浓的书香味,历经千年而不朽,反而愈发浓烈。
弦歌沉浸在书堆里,这时墓室内却响起了一道轻柔的女声,如明月映清泉,浅浅淡淡,含了丝娇嗔。
听不分明,在这冷寂的墓室里却诡异得很。
手一抖,一本古书在她手中脱落,朝她脚上砸去,沉闷的声响却挡不住心底的寒意。
脚尖传来尖锐的刺痛,弦歌却恍然无所觉,眸子怔怔地凝想那侧的红纱床榻。
脚步不由自主后退,直到后背抵上书架,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死死裹住她。
她猛地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尖叫出声。
这墓室里怎会有女人的声音?
难道......
不,这世上怎会有鬼?
那她在天阁台见到的女人又是怎么回事,那女人根本就没有影子。
是不是她跟来了?
弦歌身子重重一震,她后悔了,不该因为该死的好奇心进入这间墓室的。
她以为她是谁?既不是盗墓者,又不是考古学家,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然敢独身进入古墓。
所有的怀疑像蛛网一样在脑中盘旋缠裹,一幕幕惊悚的画面侵蚀她的神思。
她越发害怕,可那听不真切的女声却缓缓融进空气里,流入她耳朵里。
那道女声落下,旋即男人低沉冷然的声音如风般灌进她的心里。
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
就连在睡梦中,每听一次,她都痛到撕心裂肺。
弦歌突然震住,所有的惊惧在这一刻化为惊愕。
一步步朝床榻走去,红纱静静垂悬,弦歌捏紧手心。
越近,那两人的交谈声越清晰。
那声音却不是来自床榻后侧,而是梳妆台上的铜镜。
那面铜镜泛着白光,像极了她在白仙岛看到的溯镜。
弦歌怔怔地瞧着铜镜里的两人,那男子赫然就是她心心念念却不敢面对的修离墨。
他一袭白袍,束带绾起墨发,完美的下颌微扬,那双凤眸里流淌着复杂的情绪。
女子一袭紫色流仙荷袖纱裙,身姿妙曼舒柔,容颜叫一黑色纱帽遮住,隐隐约约可窥见那模模糊糊的轮廓。
他们并肩而立,背后是一块宽阔的草地,悬崖边上一颗枫树迎风摇动,落叶纷纷扬扬。
这是西山南边的一处空地,弦歌去过,那空地附近就有皇室的陵墓。
“你怎么来了?”铜镜里,修离墨负手而立,薄唇淡淡蠕动,显然是问身侧的女子。
这女人,弦歌没见过,可听他的语气,似乎是熟捻的人。
“我想你了。”女子轻轻一笑,娇嗔道。
“下次不许这般胡闹。”修离墨偏头低斥,眸子里却淡去了冷漠,升起了一抹柔和的光彩。
“好嘛,你别生气。”女子轻笑道,身子向修离墨靠去,修离墨一怔,旋即伸手揽住她的肩头。
瞧着铜镜里相拥的两人,弦歌险些站不稳,眼睛酸涩肿胀,呼吸也被那人柔和低垂的目光夺去。
他眼里的柔光,她如何瞧不见,那宠溺无奈的语气,
他那般对待那女子,甚至连责骂都舍不得。
那才是他心尖上的女子吗?
可他分明对她允诺过,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的。
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那女子又是谁,竟得他这般对待?
这时,女子又道:“我原不想来,可是这趟皇陵之行,你离开太久了,又与她朝夕相处,我......”
说到这里,女子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瞧向男子,见他并无不悦,旋即咬牙道:“我担心你假戏真做,你若是爱上了她,那我怎么办?”
修离墨眸光一沉,低声道:“放心吧,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真的?”女子惊喜道。
“嗯。”修离墨淡淡点头。
“我就知道啊墨不会不要我。”女子娇嗔道,微微仰头瞧向男子。
她叫他啊墨,这么亲密的称呼,她从来没有这般叫过他。
弦歌苦涩一笑,泪水早已滑落,咸咸的味道在舌尖化开,一直流入心底。
“我很怕,怕啊墨会爱上她。我知你爱玩弄人心,若说这世间有什么能让你感兴趣,也就只这一点,可我怕有一天你把自己的心玩丢了。”女子的声音染上了茫然。
“这盘棋,你花费了太多时间精力,为了拉拢公主对付皇帝,你不惜重伤自己,易容出现在冷宫,放一场大火将公主救出冷宫。”
“二王爷遇刺,公主被指为凶手,你不惜冒着被皇上怀疑的风险,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