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夑从情报中得知沐苏自己找到了遗诏,又冒险进宫找淑妃娘娘转呈遗诏,不由得有些郁结。
他郁结之处在于,沐苏好像从来不会静静的等着依靠他,好像天大的困难,她都要凭一己之力去解决。
他此行出来解决扶桑国的事,是打算用此功劳换得皇上饶过沐苏,此时她已自行解决了,那他的意义何在?
云意见他神情有些不好,询问道:“沐小姐在京城遇到麻烦了?”
周夑摇头说:“没有,沐家的案子有结果了,比我预料的要好一些。”
云意不解问道:“那你为何闷闷不乐?”
周夑的心事难以启齿,只得说:“没有,只是想着她现在的处境终究不比以往,也不知道现在过的怎么样。”
云意满不在乎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一幅儿女情长了?有大先生照顾她,能有什么不妥?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周夑心中一惊,是的,他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患得患失?他以往的自信和洒脱,怎么都变成了忧虑和犹豫?
是因为关心则乱吗?
他试探着问云意:“你这次随我南下这么久,可有给万宏写平安信?”
提起昌邑侯世子万宏,云意就一脸甜蜜,说:“写,怎么不写,他三日一封信的追着往这儿送,我若是一次不回,他下一封信必定要歇斯底里的不依不饶,我怎敢不写。”
歇斯底里?不依不饶?
周夑觉得有些好笑,万宏一向镇定自若,怎会如云意口中说的这样?
还是说,在感情中的人,都会露出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的心境稍许恢复了一些,再想沐苏之事,便觉得她处处要强,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也是爱护他的表现。
想通了之后,周夑便有心情打趣云意,问道:“你们的婚事议的如何了?”
云意便犯愁了,说:“先前是他娘觉得将门女子太凶悍不同意,如今好不容易说服了我那未来的婆母大人,可我娘又不同意了,说把我嫁得太远了!我正让我爹想办法呢。”
昌邑侯府起先不同意他们的婚事,这事周夑是知道的,倒不是侯夫人不同意,而是昌邑侯本人觉得在西北带兵很清静,不想搀和京城的局势。而道云家跟燮王的关系不一般,若跟云家结亲,多少会有些站队燮王的意思,所以他就把婚事拖着。
万宏为了这个事,也与家人闹得有些僵,一直待在京城没有回去。
但如今明王被贬,只余下周夑一个成气候的皇子,昌邑侯自然乖觉的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而云家不同意,也不是真的不想同意,而是为了“回敬”当初昌邑侯府的态度,替女儿挣几分面子罢了。
云意是不在意这些的,可云夫人却是老练之人,绝不会让女儿吃哑巴亏。
周夑洞察其中这些关系,知道他们成婚只是时间问题,便“呵呵”的笑了。
云意不满道:“你还笑,当初既然是你做的媒,你也有责任,你得帮我想办法解决!”
“好、好、好,”周夑道:“回头我替你去伯母跟前说几句好话。”
谁料云意立刻摇手道:“不行不行,你别去,我娘最喜欢你了,见了你,只怕又要说万宏这里不如你,那里不如你,讨厌死了!”
周夑瞪圆了眼睛。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当初云意喜欢他的时候,巴不得他多往家里去,如今竟然是不许他登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