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南稍一犹豫之际,异变陡生!
一个淡黄色的光团,忽然自梁逸的尸体中激射而出,旋即滴溜溜地一个盘旋后,无声无息间直接没入一旁白姓修士体内!
“这是?”
方南面色一变,微微后退几步,看向白姓修士的尸体。
只见原本被他亲手掰断脖子的白姓修士,此刻竟浑身抽搐起来,细微密匝的汗珠如雨般自额头渗出,片刻间已是将上半身的衣裳濡-湿大半。
方南踌躇了那么一小会儿,终是没有轻举妄动,决定先观察一下后续如何。
约摸半盏茶工夫,白姓修士的身体渐渐恢复了平静,额上也不再有汗珠外渗。
眼皮动了片刻后,他竟缓缓睁开了双眼。
方南瞧见这诡异的一幕,饶是他前世尊为武帝,也不免膛目结舌,为之震惊。
不过望着醒来的白姓修士一副双目无神,难以动弹的样子,他强捺下心头的震撼与疑惑,沉声问到:“梁逸?”
这话问得有点没头没脑,然而对方却没有迟疑,点了点头,有气无力道:“是我。”
他试着扭了扭头,却发现自己的颈椎整个被生生拧断,连侧个脸都极其困难。
他想了想,看向方南:“你不是凡人?”
方南沉默不语,上上下下将他来回扫了好几遍,直看得对方寒毛倒竖。
“看来道友是南塘修士,在下栾木宗梁逸,先前的一切只是一场误会,道友既然已经杀了我一次,也算是两两相清,还望看在栾木宗的份上,放在下一条生路,来日再见,必有厚报!”
梁逸知道自己无力动弹后,倒也放弃了挣扎,一脸光棍地告饶起来。
方南看着这明明一副白姓修士外表却自称梁逸的黄衫人,又想起片刻前那让其死而复生的诡异光团,不禁心生一丝寒意。
突然间,一阵喧哗声由远及近传来,方南微微一怔,侧身望去。
南边的高墙之内,哭喊惊愕,高叫低泣响成一片,却是此前斗法之中,被火球掀掉半边屋顶的人家。
方南皱了皱眉,此地虽然偏僻,但既然现在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难保不会有凡人过来凑热闹,更有些许引起修士注意力的可能,到时可就麻烦大了。
念至此,他伸手一记手刀,劈在了梁逸后颈,见对方晕迷过去后,开始动用这点时间里恢复的些许灵魂之力,清理起现场来。
……
两条街远的一处宅子里。
梁逸缓缓睁开双眼,却见自己被绑在墙角,依靠着屋内油灯那昏暗的光线,他好不容易看到盘坐在几丈远处闭目调息的方南。
而就在他看向方南的一瞬间,方南蓦然睁眼,瞥了他一眼后,淡淡站起身来,神态再也不复之前那般疲惫。
“道友,这是?”
梁逸眯着眼示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绳子,试探着问道。
方南却没有接话。
他踱着步子上前,慢慢弯下腰,盯向对方的眼睛。
“你是栾木宗的?”
“不错,在晋国颇有声名的南阳道人正是家师,”梁逸自以为有了被放一条生路的希望,双眸一亮,连忙抓住话头,“道友如有所问,在下知无不言,先前是小弟的不是,只望道兄顾及家师几分薄面,饶在下一命。”
“饶你一命?”方南却是嗤笑一声,慢吞吞道,“就凭那什么南阳道人?”
梁逸闻言一滞,苦笑了下,心头却惊疑不定起来。
自己和白师兄这回栽在这少年模样的修士手上,显然是他修为低于对面的缘故,不然也绝无可能连白师兄都把他当成了一个凡人。
可现在这话听来,对方似乎连白师兄的师尊南阳道人都不看在眼里的样子,加上自己一直看不透他修为深浅这一点,莫非对方是筑基修士不成?
方南把对方眼中细微的变化都看的一清二楚,他心中盘算了片刻后,终究是下定了决心。
“何必要你知无不言?”方南轻轻自语,他缓缓把手覆盖在了梁逸的头顶,“我自己去查,岂不更好?”
咻咻!
无数淡蓝光丝,毫无预兆地在屋中浮现而出,旋即纵横交错,浮掠之间,宏大的灵魂威压浩浩荡荡,肆意蔓延开来!
“搜魂术!你是元婴仙尊!”
原本还算淡定的梁逸,此刻见了这惊人的一幕,却似一个放血前被扼住喉咙的公鸡一样,嘶哑着嗓子拼命叫饶起来!
方南目光中疑虑之色一闪而过,自己透支了所有灵魂力量才施展出来的搜魂大法,似乎被对方误解成了高阶修士才能施展出来的神通?
那边的梁逸已经放下了所有的矜持和底线,整个身体都在不停蠕动着,面上五官扭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老祖啊,是我瞎了狗眼,才把您老人家看成是凡人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小辈我一条生路吧!”
好不容易爬到方南正底下,他趴在地上,用脸蹭着方南的鞋面,又狠狠地用额头撞了几下地面,直弄得满头鲜血:“老祖,我知道栾木宗千年藏宝在哪里,我带你去,千年积蓄啊,你饶过我好不好?好不好……”
咚!
一记重拳高高砸下,硬是让梁逸的后半截话咽了下去。
“聒噪!”
望着目光渐渐涣散,有如痴呆的梁逸,方南一脚踹出,狠狠地将其踢晕在墙角,旋即手掌一翻,稳稳落下,重新按在了他的头顶上。
屋内弥漫着的灵魂之力忽而狂躁起来,一窝蜂般疯狂地向方南右手涌聚而去,他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