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夜景行突然而来的一吻和表白后,泠雪的日子就变得分外的微妙又舒适起来。
原本泠雪想趁着他对自己的冒犯,把他顺理成章的赶出自己的屋子。可谁知道对方棋高一着,当天下午忙完工作后,夜景行就做出了一大桌子好吃得让泠雪差点吞掉舌头的菜肴,成功的把她想要把他驱逐的决定,极为没骨气的给搁置了。
更为可怕的是,久而久之的,泠雪发现自己竟然无比习惯这种屋下住着另外一人的生活方式了。
早晨晨练回来或者睡了懒觉起来,总有一份丰盛的早餐摆在桌上,中午有人关切的电话询问自己想吃什么,晚上则附带一顿美味的大餐。往日时常会空荡荡的冰箱和茶几上,总会摆满各式各样自己喜欢吃的零嘴和水果。每天晚上甚至还有人陪着自己说说话,散散步、逛逛超市。好像除了不睡在一间房间外,她和夜景行,似乎早已经提前进入了同居的情侣生活。
每每想起这些,她就有种想要切腹的冲动。夜景行这厮简直就是太过狡猾可恶,他早已经把自己的软肋摸得一清二楚,只要自己和他提起要他回对面去的时候,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他总有法子让自己的计划胎死腹中。
坐在沙发上,暗恨的咬着手指,泠雪心里开始盘算自己要怎么样才能把鹊巢鸠占的这只庞大的鸠赶出去,这头她家的门铃就无预期的响了起来。
被打断思路的泠雪感到很是意外,她深知夜景行这人做事非常谨慎,别说让他忘记带钥匙,有一次她偷偷摸摸的趁着他出门前上厕所,把他包里的钥匙给偷偷拿了,想让他就此再也回不了自己家。都被他轻而易举的发现,最后反倒是自己,被他以流氓的惩罚方式,吻晕在了沙发上。
那这时候如果不是夜景行,谁还会大晚上的来敲自己家的门?
慢吞吞的走到门口,泠雪通过门上的猫眼往外瞧。只是这一瞧,瞬间就让她冷下了脸。
漠然的将门打开,眼看着站在门口的贵妇人,她蹙眉不耐烦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一脸的欣喜和期待被冷淡的语气打碎,妇人精致的脸上除了失落还有尴尬,只因此刻,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同样衣冠楚楚的中年帅大叔。
听到泠雪冷淡的问话,中年大叔不悦皱起了眉头,“小雪,你怎么能这样同你妈妈说话?”
瞥了眼出言教训自己的秦航,也就是秦梦容的父亲,她母亲何音的第二任丈夫,秦氏企业的掌权人。泠雪没有出言反驳,也没有道歉。只是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连了一番。
“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有什么事就直说的好。”
她可不想没事看着这两人,在自己家门口大秀恩爱。
“雪儿……,我们只是想来看看你……”听着自家女儿毫不客气的话,原本有一大堆话想说何音,只觉被一块巨石堵住了胸口,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了。幸好她身边,还有执意陪同她一起来遭受自家女儿冷脸的丈夫秦航。
接受到妻子委屈又带着恳求的目光,秦航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就算是对待最普通的客人,你也该请我们进去坐坐吧?”
这句话泠雪倒是无法反驳,她可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的父亲交出来的女儿那般没有家教。她侧过身子,作了一个请的姿势。“里面坐。”
一边看着两人换鞋进屋,泠雪心中一边暗自庆幸,幸好今天夜景行公司加班,打了电话说要晚点回,不然此刻若是让这两人撞上了他,那自己的麻烦可就大了。
可惜,人生这出戏,往往就是你怕什么,它就来什么。
刚把水烧开,泡茶端出来,泠雪就听到了钥匙入孔的声音,吓得她端杯的手一抖,若不是她躲得快,整杯滚烫的热茶此刻就泼在了她的手上。
“你的手没事吧?”一进门就看到热茶翻地这一幕,夜景行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就跑到了泠雪身边,执起她的双手细细查看。
直到确认她的手完好无损,神色紧张的他才松了口气,说话的语气里带着温柔又无奈的责怪,“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脚伤才好,就又要把手也伤了不成?”
狠狠瞪了眼元凶,泠雪撇了撇嘴,没有反驳他,接触到坐在客厅沙发上两人好奇探究的视线,她立刻感觉到了万分的不自在和尴尬,“你怎么就回来了?”
说好的加班呢!?
早不回晚不回,偏偏等她把那两人迎进门才回,这人不会是故意的吧?
完全没有注意到屋内多了两人,夜景行松了松领口的藏蓝色领带,棱角分明、轮廓深邃的脸上带着几分回到家的慵懒倦意,“我把在帝都的助手调了过来帮我处理这边的事务。”
想到自己接下来会有很多时间同心上人培养感情,英俊至极的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笑意,一点都没有身为资产阶级无情压榨部下劳动力的愧疚感。
“雪儿,这位是……?”
还处在自家女儿家中忽然多出一个大男人震惊中,原本想上前关心泠雪是否烫伤的何音定定的站在客厅与餐厅的转角,傻傻的望着两人,随同她一起出来的秦航也觉得面前这个男人的侧脸分外眼熟。
直到对方听到声音,循声望了过来,他这才恍然想起面前这个气势逼人,英俊不凡的男人到底是谁。
身为商人的八面玲珑,让他露着灿烂的笑脸走了上去,“夜总,你和我家小雪是……?”
“他只是我邻居,见我家有人,不放心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