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好,金大人唏嘘道:“张夫人道,他们都走。”
不奇怪,要她她也走。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要叙好一会儿的话。”
“莫耽搁的好。”金大人想的是渁竞天早早回去,省得被人起疑,自然见了张家人便没了废话,直与张夫人说了几句局势便征询意见。
“张夫人道,他们家人,全部离开京城,隐姓埋名。”
“哦?”渁竞天微微诧异,她与张夫人并不很熟,只知道是个严肃的人,倒也果断干脆。
“不走又怎样,他们留下半点忙帮不上,还只会累赘。不管之后铭清如何决定,他们只有不添乱的好。走了,还能保住命。”
“那我安排他们明早就出城。”
金大人不无担忧:“这么些人,好走吗?”
“不用担心,”渁竞天漫不经心,眼神里有些嘲讽:“你们该不会以为这京城就固若金汤吧,城门是死的,人是活的,况且,幕后之人尚不敢大张旗鼓找他们。天一亮,我就派人把他们分开了带出京。”
金大人为朝廷叹了声,又问:“你要送他们去哪儿?万一之后有人追过去…”
“只管放心,我有的是法子,就送去——淦州吧。那里没人敢跟我作对。”
便是官府也动不了她,皇帝去了也抓瞎。呃,淦州的官府已经瞎了,因为,百姓的心早不在他们身上。
这霸气侧漏的,金诚扯扯嘴角:“以后我投奔你去啊。”
渁竞天看着他,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带郭氏来吃我的喝我的要我伺候着?”
金诚缩了脑袋,自己也痛苦:“我该如何?徽哥儿斓姐儿,你也见了,我总要为他俩想想。”
金大人哼了声:“如今可明白什么是为父之心?”
那冷飕飕的眼神,金诚预感这辈子他也翻不了身了。
“你放心,爹也放心,郭氏,这辈子都别想出内院一步。”
终身禁足啊。
先这样呗,等自己回来再彻底收拾了,不过是个伸不出手的内宅妇,翻不出浪来。
金大人眼睛眯了眯,显见也是这样想的。
又想到别事,金大人着了急:“你这一走,那…边该怎么办?”
问的是她与卫同的婚事了。
渁竞天有些羞,随口道:“那边自然会想法子,难不成还要我巴着的。”
“很对,咱们不急。那——你要做的事,总该先跟我交待一声。”
这说的是沈家的事了。
渁竞天头疼:“我还要再待几天,这几天我好好理理,再跟您好好说。”
金大人点头:“这事不能拖,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这说的是与韩家和离了。
渁竞天默了默,父亲比自己还着急,自己像是缺汉子的人吗?
金诚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狐疑:“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哼。”
“哼。”
父女俩同样的懒得搭理他的无视,金诚泪奔。
“不待你们这么排挤人的。”
他要是能未卜先知,一定去大觉寺拦了郭氏,可他也无辜啊,这是要把他开除家族的节奏吗?
求公平啊!
如同来时一般,父子俩换了好几辆车,重又回到府里。
初一的夜里,夜幕漆黑无光,仿佛有层层乌云遮天。
金诚踏着父亲的步子。
“爹,不然…我调到地方,去淦州…或者,我去兵部,到时也能帮着——”
“你什么都不能做!”金大人步子一顿。
金诚难受道:“可那是西炎人啊,连卫家军也没将西炎人打跑了,她——”
金大人厉声低喝:“蠢儿!她一走,在淦州谁能为难到她?便是京里也约束不到。你一妄动,被人觉察到…咱家就是制约她的棋子。你不明白?!”
“我知道,但是,皇上不是在金銮殿上否认了吗?谁能拿那个做文章?爹——”
金大人笑意发凉:“兖城自古隶属砛州,如今呢?”
一城都能换了归属,别说是一句轻飘飘的话了。何况,欺君之罪又是如何来的?
金诚沉默:“那我们只能干看着?”
“自然不能。”金大人轻吁一口气:“你我都该往上走一走,自己分量足了,才能护着想护的人。”停了会儿又道:“你方才说外放或是调部,我先想想。”
要升官,履历要够丰富,政绩也要建。
金大人要走,想了想又吩咐:“你人前人后皆不能露出异常,尤其郭氏那里,她心思难辨,你尽量少接触。呃,你不说梦话吧?”
金诚一愣,他还真不知道:“爹,我已经不在正院安歇了。”
金大人点点头:“美人计难挡,你自己小心,万一给你…给她惹出什么麻烦了,你自己去祖宗面前谢罪吧。”
“爹,我晓得。”心想,今晚就让小厮守在他床边,看他到底会不会说梦话,哦,对了,以后也不能喝酒了。
渁竞天回去后,不意外看到卫同也在。
棱角分明的脸,是黑的。
“没查到任何线索?”渁竞天挑眉,看来那些人把自己处理的够干净。
十几个夜闯张家的黑衣人吞毒自尽,水匪们也没扔着不管,尸体都运回了一刀堂。卫家暗卫查看了一天了,卫同是下朝后换了装去的,也查了许久,期望能从他们身上看出背后是谁。
卫同生闷气:“也不是什么都查不出来,从他们手脚痕迹,所穿衣料,还有吞的那毒,能肯定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