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津正是好季节,春暖花开阳光明媚,处处焕发着温暖和生机。
第二天一大早,在暖洋洋的阳光照耀下,结束了晨训的护厂队排着已经有了些整齐模样的队伍,在石峰磕磕绊绊腼腆的口令指挥下,从后院出来,在护厂队的房间前才停下解散。
在石峰的安排下,八个护厂队员有两个去厂门口替换下夜班的队员,两个回到后院巡视;两个队员来到前院通往后院的两个大门前站定,主要是阻止外来人员进到后院生产训练区;剩下的两个,则分别来到两侧的仓库前来回走动巡视。
其余的队员在石峰的安排下,有的进屋休息,等着替换在院子里值守的同伴,有的就在院子里等着一会开库帮着工人们搬运坯布、染料和其他染整需用的物品。
跟在后面的秦川,见石峰安排妥当,这才喊上楚云飞、楚云涛和值夜下岗的护厂队员,走进小食堂,洗脸吃饭。
这个小食堂,平素并不负责供给工人午饭,只是负责夜里留在工厂里值守人员的早饭,以及秦川、楚家兄弟的早午饭,工人们也都不会在这里吃,基本上都是从家里自带些饭食,中午就在染厂后面的锅炉房外,专为工人们蒸饭或者热饭用的气锅里做好。
这种热饭蒸饭的汽锅,在秦川穿越前,因为节能原因,国内早都已经禁止淘汰了,这样的汽锅,秦川小时候在县城的工厂里可是见过的。
所以,一般情况下,只有染厂东家和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会在这食堂里里吃饭。现在基本上只有秦川、楚家兄弟和几个护厂队值班的队员在这里吃饭,而且是不收取任何费用的,再有一个,就是给秦川收拾小洋楼卫生的佣人吴嫂。
如果再增加工人,后面的汽锅恐怕就不敷使用,看来汽锅还是要再改造一下。
至于这个小食堂,秦川也在考虑是否免费供应工人午饭,至少也要在周日免费供应检修维护机器的工人们吃饭。
不过,秦川每次在这里吃饭,虽然只有他们几个人,坐在一桌都宽宽绰绰,可秦川依然只跟楚家兄弟单独坐在一桌。
这倒不是秦川嫌弃其它人,而是秦川有意为之的。
秦川有他的考虑,按他现在给人感观的的年纪,要想迅速在工人中和这些护厂队员的心里树立起绝对权威,那就必须要和他们保持适当距离。
早饭端上来,主食是白米粥和馒头,再加上两碟腌制的小菜。
北方的大米因为只有一季,米香味很重,吃到嘴里香甜无比,秦川每次只要闻到,都感觉心里很舒服。
透过玻璃窗,秦川看到李明方和一些工人陆陆续续从大门上一扇门板上开的小门走进工厂,秦川看看表还差二十分钟才到开工时间。
这个时候可不像后世那样,有八小时工作制的法定工作时间,现在上工都是早上七点开工,甚至还有六点的,中午只休息半个时辰,下午收工一般都要在晚上七点。就是后世一向标榜人权的西方,这个时候也是如此。秦川虽然是穿越人士,可他现在也不想做的太过另类。
一进工厂,李明方和随后进来的李师傅简单说了几句话,李师傅就开始招呼工人们分头开始准备起来,等着李明方一打开库房就开始向外搬运坯布,准备开工。
楚云涛见状,急忙胡乱吃了几口,和秦川打个招呼,就匆忙跑了出去,喊来几个护厂队员,守在存放助剂的那间库房外,他自己拿出钥匙打开库门,独自一人进去又从里面把门关的严严实实的。
秦川前世在部队中养成的习惯,吃饭时间很有规律,一般不会超过二十分钟,他吃完早饭带着楚云飞走出小食堂时,正好是七点。此时后院已经准时响起了机器转动的轰轰声。
安排完早上上工的事情的李明方,此刻正和石峰带着十几个护厂队的人站在大门前,看着两个护厂队员费力地将去了门栓的两扇沉重的木门缓缓拉开。
原本要回楼里冲个淋浴,再把身上汗津津的短衫换掉,然后去车间转转的秦川,却猛然被大门外的景象吓了一跳,不由停住脚步。
只见大门外不知何时黑压压地站着一大群人,足有二、三百人之多,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多是衣衫不整甚至有些褴褛的短衣打扮的普通百姓,从衣着看就知道都是来天津卫讨生活的外地人。
在这大群人的后面,还有三十几个衣着光鲜,穿绸裹緞的商人模样的人,这些人被挡在人群后面,个个都是探头探脑伸着脖子向厂里看。在更后面的街道边,还停着几十辆黄包车和大车,二三十个短衣小帽伙计模样的人和一群车夫站在街边也在向这边观瞧,来往的路人也有许多停住脚步,询问着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门一开,堵在门外的人群就一阵骚动,都争抢着要涌进工厂,看来李明方早有准备,几个护厂队的年轻人不等人群涌进来,早已在大门口排成人墙,奋力拦阻才堪堪挡住人群。
看情景李明方也有些发急,大声吆喝着:“大家不要挤,不要挤,别挤到孩子。”
这么多人一大早就堵在厂门口,这是要做什么?
是饿着肚子讨口吃的?
讨吃的也没有这么多人一同来的啊?
莫非是染厂里的那个工人招惹了什么麻烦?让人寻上门来讨公道?
一想到这,秦川心里就不由咯噔一下。
真要是厂子里的工人惹了什么麻烦,那还真得他这个东家出面。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