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和张士珩、闵成俊、李和几人推杯换盏间,虽然知道这闵成俊宴请自己是在打他工厂里出产东西的主意,可他是客人,即不好过于冷淡,也不好自己主动提起,以免落了下乘,便和闵成俊东拉西扯起来。
两人言谈中,主要是秦川向闵成俊请教些朝鲜山川地物风土人情。只不过,有意无意间,秦川只往汉城、平壤地区以及朝鲜王室官员身上聊,闵成俊倒是有来必答,不仅没见识回答的很仔细,就是一些秦川没问的逸闻趣事也说了不少。在和秦川闲聊时,闵成俊言谈举止间不仅让人感到十分亲和,而且幽默风趣,总有一种使人如沐春风的感受。
一席交谈,不由让秦川对闵成俊好感大增,同时也在心里暗赞这闵成俊,这********看来可不是仅有虚名,倒也果然是个人物。
张士珩看来对朝鲜的情形十分了解,在秦川和闵成俊交谈时,不时插话解说,一时间倒也说的好不热闹。
通过这一番交谈,秦川倒是对朝鲜的情况了解颇多,不仅知道朝鲜王室虽然处处以大清亲王级礼制自矜,王室也有宦官,只是却不似清朝皇宫这般严谨,闵成俊这个闵妃亲属所在的内务府督办一职,一向就不是宦官所为。
还有,在朝鲜李氏王朝,虽然闵妃是一女流,却聪慧精明,驾驭权术手段高明,能左右朝王朝政。也正因为有闵妃在,在朝里,闵氏族人大行其道,像闵成俊这样的外戚还有许多,著名的有朝鲜王室吏曹判书闵长镐、兵曹判书闵泳韶、工曹判书闵致久,右议政闵圭镐、礼曹判书闵泳达、参议内务府事闵泳俊、刑曹判书闵泳焕,闵氏一族,在朝鲜大权独揽,可谓炙手可热。
通过张士珩的解说,秦川知道,闵成俊所说的判书,大致就是清朝的六部尚书,右议政,基本就是副丞相。
李和看来对这些事情都不感兴趣,只是偶尔插上一嘴,多半时候都是怡然自得地慢慢品着这朝鲜王室的烧酎。
酒过三巡,又有伙计进来,撤掉凉盘,开始换上热菜,张士珩告诉秦川,这热菜又分水路两道。
首先上来的八道菜肴是水八道,分别是清氽赤鳞鱼、清蒸江瑶柱、水煮鲍鱼、清蒸广肚、红焖蛤士蟆、清炖鱼翅羹、清蒸鲥鱼、清炖裙边。
这些河海水鲜,有些秦川认得,有些则是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他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好在有张士珩这个出身世家的“吃货”在,为了让秦川充分感觉到他的殷勤之意,不住口地一道一道地给秦川介绍,才让可以说是两世为人的秦川顿时大开眼界。
所谓赤鳞鱼,又名斑纹鱼,乃泰山山涧溪流中所生,体长只有20厘米左右,肉质细嫩,味道鲜美,乃泰山独有之美味,有补脑润肺之效;江瑶柱,乃是一种蚌类,型似牛耳,又称牛耳螺,壳薄肉厚,肉质细嫩,有滋阴补肾之功。《津门杂咏》曾有海鲜第一江瑶柱之说;广肚,则是产于浙江、广东的鳘鱼鰾,色泽淡黄半透明,有温养胃腹之效;
张士珩夹起一根江瑶柱放到秦川面前的口碟中,嘿嘿笑着道:“鸣鸿,这江瑶柱若要有滋阴养肾之功,则需趁热品尝,凉了功效可就差了。”
张士珩说完,也不管秦川如何,自己夹起一根细长白嫩的江瑶柱放进口中,细滋慢味地嚼了起来。
张士珩说完,闵成俊也连连劝菜,看着秦川连着品尝了几道美味,连声赞叹不绝,闵成俊和张士珩交换了一下眼色,张士珩轻磕一声放下筷子。
“鸣鸿,哥哥有一事相求。”
秦川心道:“来了,这是要到正题了。”
秦川也放系筷子,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嘴角,不以为意地说道:“楚宝兄,咱们还有什么求不求的,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张士珩点点头道:“鸣鸿,即是如此,那哥哥也就不兜圈子了,你那色布,在咱天津卫和京师,有你定死了价格,那些布商们眼看着供不应求,可就是不敢抬高价格。可在南洋那就不同了,据说你的色布在那里价格翻了几倍,一船货物只要运到那里,那可就是大把的银子往口袋里流啊!”
“还有,你那一两个月后就要投产的其它几个厂的好东西,为兄也都看好,真要如你所说,那些精盐、香烟、肥皂、罐头,哪一样运出去,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提到银子,张士珩看着秦川的眼睛早已不由冒出熠熠的光亮,仿佛坐在他面前的秦川不是一个大活人,而是一堆白花花的银子。
秦川装作不解地道:“楚宝兄,你的意思也要做这生意?”
张士珩一拍大腿急且地道:“是啊!鸣鸿,你不能让为兄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大把捞钱吧!总得关照哥哥一下不是。”
秦川故作诧异地道:“这些东西的外销权,都早已让小威廉、盛大人、吴调卿、叶紫其他们几个拿走啦,你要分杯羹,那可就得找他们了。”
张士珩苦着脸道:“鸣鸿,找他们?那岂不是与虎谋皮。为兄的意思,是要你出面找他们通融一下,为兄也不要太多,只想让他们让出朝鲜即可,朝鲜这地方小,市场有限不说,他们一时也顾不上这里。当然,鸣鸿不要跟他们说是为兄的意思。”
见秦川沉默不语,张士珩急着道:“鸣鸿,这件事要是成了,我和平镶、闵兄三人就把这事揽下了,赚到的银钱,你拿四成,其余六成我们几个按出钱出力大小来分。平镶的平远号,每月